“他爹,你怎么去茅厕去了那么久?哎哟,这头怎么还撞破了?”春娘说完忙过去扶方至孝。
方至孝脸色极为难看,不耐烦道:“谁在茅厕外头放小石子啊,黑灯瞎火的,害我摔了一个大跟斗。”
方老太明知多半是大孙子贪玩放的,却指责儿媳妇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天黑看不清路,也不拿着火跟出去照看一下!”
春娘胡乱敷衍几句认错了事,一家人又谈起杨初意断亲一事。
方老太既想要钱又想要保证儿子不出事,方至孝则是想着煽动村民去镇压此事,再不行的话……
他看了看春娘,心中闪过许多心思。
春娘很是不安,她明显感觉到杨初意变了,变得不好对付了。
清晨,杨初意熟睡中被外头的叫骂声吵醒了。
李村正被方至孝以报官影响村里名声说动,前来当说客,一众村民也吵嚷着私下解决别闹大。
方至诚不是那舌灿莲花的,只是闷头不应承。
方老太除了破口大骂就是哭天抢地的哭诉,这回还狠的拿了锄头来,一下一下地用力锄着泥墙。
方至诚身上糟了罪也没拦住,小磊和小妹俱都哭了起来,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杨初意干脆收拾了包袱出房门对他们说道:“你们不用忙了,各位叔伯做主要替方至诚写休书便写快些,不然我到镇上就晚了。”
众人大约都想着她会服软,没想她会来这一遭,俱是一愣。
杨初意冷笑一声,“不写那我可就直接走了。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想着不让我出村子。没几日可就是我爹忌日了,我名声再不好,可毕竟孝名在外,到时候没回去祭拜,我村一众乡亲定会猜疑。”
“再说了,衙差办案都是要向县太爷回禀的,便是回禀得不详细,和同僚朋友家人闲聊时也会当笑话提起,此事想瞒是瞒不住的。”
“况且我爹手下有两个徒弟,不仅整日送猪肉到县里,还时常走街串巷收生猪。昨日我们村的事他们肯定知道了,若我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村民听了觉得有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担忧起来。
他们不过来凑热闹的,要让他们惹上什么麻烦事他们可不乐意。
杨初意口风忽转,“还有,我现在决定不断亲了!”
方老太、方至孝和春娘不由一喜,下一刻却又焦在原地。
“我觉得还是送你们两夫妻去吃牢饭的好,三年五载的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熬过去。嗐,管它的。”
“那时我们因需要照顾老幼住进方家,养你们的娃,吃你们的粮。到时候你们生死难料,方家还不是得靠我们振兴嘛,我干吗这么蠢非要断亲呢。”
杨初意随意的话语和顽劣的笑容让众人都惊呆了,你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可细细想来又好像是这么回事。
赖大咧开嘴用力鼓掌,“胖杨氏,真有你的,我支持你。平常我不过因着饿肚子做了些不要紧的事他们就对我喊打喊杀的,一遇到杀人放火反倒要帮着隐瞒。那我可吃了大亏了,要是这样都没事,那我以后也不必这么小心了。当面放火背后捅刀子,我可得操练起来!”
赖大虽流里流气的,但却深得孩童喜欢,不懂事的娃子见他一脸笑容,忙学舌道:“得操练起来!”
那些孩童父母神情一震,忙拉到身边教训,只是他们还不懂事,又天性喜欢模仿大人,都哭闹着说“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