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粗心,你大意,你……”
什么鬼,杨初意听不进去了,复而挺身上场。
“你敢怪我?我明明叫你看着的,你现在竟然敢怪我?你怪我?”
好吧,对手不入戏,本主角也难以挥正常水平,两人半斤八两。
杨初意对着一张正直无辜的脸实在骂不出口,只好上手,用力拍得人手臂砰砰作响,嘴里还直喊:“现在怎么办?钱全没了,全都没有了!”
那围观的人忙劝道:“定是叫小偷摸走了,哎呀,没事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对啊,你得了青云寺方丈的佛珠,那才价值千金呢,还是别把这些黄白俗物放在心上了。”
“这就叫做有得便有失嘛,哎呀,人生是这样的了。”
说是安慰,不如是暗中看笑话,他们心里平衡了,杨初意便安全了。
只有方至诚偷偷缩了缩被拍疼的手臂,还被老牛回头喷了一口牛气。
为求真实,杨初意还嚷嚷着要去报官。
众人好一顿拦,又好一顿劝,皆说报官无用,只当花钱挡灾算了。
杨初意哭着,闹着,总算把戏演完了。
她一身疲倦,两眼无神又空洞,无力地瘫坐在牛车上,的确很符合被偷了钱后沮丧伤心的模样。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
方至诚去村正家还牛车,杨初意则是自己先回家。
她进门原想瘫坐一会缓缓神,却现家里连个靠背的椅子都没有,只好招呼小宁过来给她捶捶肩膀。
车上坐半天,摊上站坐大半天,如今她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浑身酸痛得慌。
小磊给她倒了杯水,“嫂子你坐,我去热菜。”
杨初意皱眉:“你们中午没吃饭吗?”
“吃了,太公让小耀来叫我们去李家吃的。”小宁激动道:“我和哥哥还跟小耀一起认字呢。”
杨初意点点头,想着能先认些字也好,这样小磊明年开春上学也能有些基础。
待方至诚回来,一家人吃过饭,洗洗刷刷便睡下了。
“啊!”
迷迷糊糊中,一阵凄厉尖锐的女子叫喊声惊醒了他们。
小宁吓得哇哇大哭,连一向绷着小脸的小磊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杨初意怕黑又怕鬼,吓得抱住小宁赶紧往方至诚那边靠。
黑夜中,山风吹动树木,呼呼的风声,伴着树木晃动的嘎吱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痛苦癫狂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
“啊啊啊!!!”
那女子的声音越高亢起来,期间还伴随着阵阵的撞击声,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这其中估计只有方至诚还稳得住,两只长臂一伸,把两边的人都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安慰,“不怕不怕,是江婆病了,没事的没事的。”
小宁原本睡在方至诚和杨初意中间,惊恐中翻身爬到了大哥身上,杨初意就这样被方至诚紧紧抱在了怀里。
此时杨初意害怕得不行,什么也顾不上,只是侧身紧紧抱着这男人依靠着。
“没事,没事,哥哥在呢。”方至诚安慰完了弟妹,又侧头温声对怀里的人说道:“不怕的,我在呢。”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确具有让人安心的作用。
那恐怖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停了,方至诚半梦半醒之间还机械的拍打着两边的人,以此来让他们安心。
日头高照,杨初意醒来时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上面是明显的口水印记。
她老脸一红,将枕头丢到一旁先藏起来,赶紧起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