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诚不仅带来了大夫,还拦住了躲在墙角观察情况的杨初月。
他高声大喊:“小姨子,岳母都病得没法起床应门了,你怎么反倒躲在这不回家?”
杨初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好事的村民跑过来团团围住了。
“小月啊,你娘和你墩子叔都滚在一块了,说不定你弟弟就快出来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哟,怕不是放风没放好,不敢回家吧?”
“说真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呀?姓杨还是郭?”
“不是,没有的事……”生平最会扮可怜的杨初月这回是真哭了,可惜没有人会安慰她。
自古爱恨私情最引人联想,众人心中早已写出了一本惊世话本,杨初月的到来正好可以为他们丰富剧情。
杨初意走到她面前,平静而冷漠说道:“从小你们母子三人喂我吃猪食,丢我睡猪圈,打骂侮辱兼恐吓,总要我跪地求饶了,你们才肯放过。我总也想不通,为何你们这么般狠心,原来,我们根本不是一家人。”
方至诚站到她身旁,眼眸深邃,尽是心疼。
杨初意扭过头不看他,她不是原主,没这么多情绪,只是替原主正名,让恶人现行罢了。
方至诚却以为她哭了,一个转身站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反正你如今有家了,我和小磊小宁便是你家人,这些人我们别放在心上。”
杨初意点点头。
杨初月咬牙切齿道:“杨初意,你好狠的心,你在报复我们,你想毁了我对不对?!”
杨初意反问:“报复就是,我曾经遭受了非人的迫害,从而进行了适当的反击,所以你这是亲口承认罪行了?”
杨初月气急败坏大喊:“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与我们何干!你活该吃猪食睡猪圈,活该嫁给穷鬼没出头之日,你怎么不去死!”
杨初意一脸玩味说道:“那你娘也是自找的,与我何干。我可本没事让她偷人,不信你自个去看,看清楚她是被逼的,还是满心欢喜,急不可耐。”
杨初月颤抖着不敢说话。
杨初意还嫌不够,冷笑道:“你娘如今德行败坏,我倒想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活该!”
杨初月心中想着那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又想到素日别人夸她模样极好,定得佳婿的话,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村正寒着脸走来,大过年的生这样的事任谁心情都不好。
杨初意没说话,自有人替她把事情说得更动听些。
新塘村的村正姓杨,他进屋瞧了一眼,对着郭墩子破口大骂道:“你个鳖下的东西,老郭从泥里带你上岸做人,你倒好,嫌做人不爽快,偏要做畜牲!”
郭墩子认错极快,只说自己一时糊涂,叫众人再给他一次机会。
杨村正又指着玉娘骂道:“你耐不住便另寻了去处,一个嫌不够便去那暗街引客也得,谁拦着你了!”
玉娘抱着身子不敢抬头,谁也没看到她被头盖住的眼睛里藏着的阴毒。
杨村正见铁蛋娘哭着凄厉,又骂道:“哭有什么用,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
郭墩子父母来求情,把一切问题都推倒玉娘身上。
又去拉儿媳妇,话里夹枪带棒,说她怎么把事情嚷嚷出来,怪她看不住男人,又怪她如今只会哭,也不把男人拉回家。
杨佑全被人从外头叫了问来,只骗他说杨初意和方至诚来做客,要他回来招待姐夫。
这一回来便被村民团团围住,直逼问他是何时开始替母亲遮掩的。
杨佑全反应极快,“今天是十斋日,我和妹妹去外头上香祈福,只是回途中我去书局看了一圈,这才和妹妹岔开回来,何来什么遮掩。”
杨初意直接向村正说道:“我爹我奶都死得蹊跷,我如今更是怀疑杨佑全和杨初月是不是我爹的亲骨肉,所以,我要跟他们滴血定亲缘!”
杨佑全率先难,“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滴血定亲缘!我生时郭,他还没当上爹的徒弟呢,奶又是看着我出生的,事实摆在眼前,用得着你在这煽风点火吗?!”
杨初意嗤笑道:“你未足月便生了,谁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