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柴火棍握得更紧,将狐假虎威用到极致:“他在乎我的安危,每日我们都会通信,我被你们带走的事不会瞒太久。”
她细细去听,再难听见外面的人的声响,但莫名的,她却似能感觉到那人离门口越来越近。
她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起了作用,但却知晓即便是说出花样来,他也不可能仅凭片面之词放了自己,这种杀手死士更是难以利诱。
同外面这把杀人的刀说话终究是说不出个结果来,他做不得主家的主,略一思忖,她想出个折中些的法子,
“但我与苏容婵毕竟是一家子的姐妹,不想让她与裴家闹的太难看,让她来见我,有什么事我们姐妹之间商量就是。”
语毕,她有些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喉咙不自觉咽了咽。
在这同外面的人耗着,也不过是等死罢了,天寒地冻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为累赘,哪里能耗得过?倒不如想办法见一见苏容婵,博一线生机。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只是开口的话是她从未想过的。
“裴家的人已来过。”
苏容妘眉心猛跳,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叶听醒了,带着人来寻她了?
苏容妘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抬手扶住胸口,大口喘息着,那些被她压下去的愧疚之感在此刻终于能得到疏解。
幸好,幸好没有因她连累到叶听。
只是下一瞬,外面的人又开了口:“裴涿邂会听你的话?”
苏容妘捕捉到了他言语之中的隐秘意味,自是要将他的话应下来:“我怀着他的孩子,他自是什么都听我的。”
她有一瞬在想,是不是自己想窄了,说不准这些杀手劫持她,是借着她的身份还有她腹中孩子,利用她对裴涿邂吹什么风。
她怕自己应的太快惹人怀疑,忙又填了一句:“我只想好好活着,裴涿邂心中有我,但我心中无他,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什么都好商量。”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外面人轻嗤一声,分不清是因她不信她的话,还是在笑她寡恩薄情。
但门还是再次被推了开,这次不再是冷漠地扔进来东西,而是进来一高大男子。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藏身于山林之中,他身上穿着碧不碧、褐不褐的束身软甲,以黛色面巾覆面,依稀可见眼角有一道疤痕蔓延至面巾之中,光是立在此处便能让她感到肃杀之气。
苏容妘觉得自己方才还是低估了他,竟还妄想趁他不备将他击晕,此刻只能暗暗将手中捏握的柴火棍松开。
此人很是敏锐,视线扫过她刚空下来的右手,双眸微微眯起:“少耍花招。”
他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将苏容妘的面容照亮一瞬,亦是照亮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惧。
她喉咙咽了咽,下意识后退:“我的命还值钱的,不是吗?”
此人冷小一声,手起剑落,便割下了她袖口一节锦袍,本就冻的发僵的身子在此刻感受到一阵凉风从袖口灌入,激得苏容妘打了个冷战。
而后他一把扯过苏容妘的手腕,反手握剑直接划破她的手心。
她闷哼一声,痛意一点点蔓延上冻的有些发僵的手。
那人将剑收入剑鞘:“无笔墨纸砚,便用血书代替罢。”
苏容妘瞳孔发颤,耳边传来他一字一句吐出的生冷字眼:“写好,我去递给裴涿邂,过了今夜子时他若还未曾放了我主子——”
他用剑鞘抬起苏容妘的下颚:“你……还有你腹中孩子,一起去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