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段嬷嬷脸色大变,忙朝外吩咐小丫鬟:“快,去请郎中来。”
锦瑟心一慌,忙制止段嬷嬷:“不能请郎中。”
“这是为什么?姑娘身上烫得厉害。”
段嬷嬷很疑惑,再不请郎中,只怕人都要烧坏了。
昨夜的梦境太过真实,锦瑟惴惴不安,不愿给高灿添麻烦,连忙摇头:
“嬷嬷听我的,不能请郎中,求嬷嬷帮忙准备几条浸了凉水的帕子来。”
想起高灿,锦瑟心中又羞又乱,不敢面对他,忙又求段嬷嬷:“不要让侯爷知道,求求嬷嬷了。”
段嬷嬷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可见锦瑟这般模样,也不忍心拒绝她,只得叫那小丫鬟回来,去帮她熬一副退热的药来。
她赶忙出去用铜盆端一盆凉水进来,浸湿帕子敷在锦瑟额上给她去热。
锦瑟这一病就是两日,恰逢高灿手上有案件,整日早出晚归。
她又央求段嬷嬷瞒着,因此高灿并不知道她病了的事。
养了两天,锦瑟病情没多少好转,恰好宫里的人送赏赐来。
万岁派了身边亲信的内侍送来,锦瑟忙换衣服出来谢恩。
宫里的公公和气亲切,笑吟吟道:“万岁很是赞赏姑娘忠心护主,吩咐额外给姑娘赏两匹彩绢做衣裳。”
这和她近几日的噩梦恰恰相反。
锦瑟谢了恩,心中的不安却越积越深。
别看如今万岁信任高灿,可伴君如伴虎,若万一她的身份暴露,高灿遭万人唾弃,万岁到时还会信任他吗?
那时高灿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她光想着便觉得心惊肉跳,她不能害了他。
心中装着事,锦瑟断断续续又病了两日。
老夫人为高灿挑选未婚妻的事,不知怎么被李静仪知晓,她不顾老夫人的禁令,以探病为由来侯府。
一进慈心苑问都不问老夫人的身体,就缠着老夫人撒娇:“姑祖母,您怎能给灿哥哥挑选未婚妻?您当初答应要为静仪谋划的。”
为了李静仪的亲事,老夫人差点和高灿祖孙反目。
见她事到如今一点反思都没有,老夫人心中也觉得厌倦。
为她谋划那么多,结果呢?
“你也看到了,灿哥儿连我的话都不听。你当初若听我两句劝,对那丫鬟宽容点儿,何至于闹成如今这地步?”
李静仪心中恼怒,锦瑟一个贱婢,凭什么让她宽容?
她气得脸色一变,恭敬都忘了,冷冷道:“姑祖母怎可为那个贱婢说话?我可是您的亲侄孙女儿。”
老夫人只觉得心中疲惫,她起初是一心为了李静仪的,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人说了算。
李静仪没得到灿哥儿的喜欢,她能用的法子也用了,还要怎么做?
为李静仪做了这么多,但凡她有点良心,也不该责怪她这个卧病之人。
老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不是没帮过你,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这么久以来,灿哥儿对你就像个陌生人,连杨家那个丫头都不如。”
姑祖母为了贱婢责备自己便罢,还说自己不如杨菁菁!
李静仪气哭了,“姑祖母就是胳膊往外拐!”
老夫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也累了,让丫鬟带你下去休息吧。”
说着朝身边婆子使眼色,婆子上来,客气将李静仪请了出去。
李静仪回去以后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休息好了以后,便主动到老夫人跟前侍奉。
两天过去,老夫人病情没有起色,反而越来严重。
许是担心自己的病好不了,老夫人让陈婆子带锦瑟来见她。
锦瑟拖着病体,忐忑不安进来见礼。
老夫人脸色憔悴,气色瞧着比先前还差,也没跟锦瑟多说,只问道:“画册上的姑娘,灿哥儿可有看中的?”
锦瑟自从那天后,就没脸见高灿,不知他后来是否看过那些画册。
还有他那天说要给自己一儿半女的话,锦瑟不敢提,只得半真半假道:“侯爷看了几个,没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