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倾勉强镇定心绪,问:“季师叔,她的经脉可有机会治愈?”
季师叔摇摇头:“你的境界比她足足高了一整层,又是带着杀气出的重手,她能活下来都算是万幸,怎么敢奢求别的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霍时倾面上,他本能辩解着:
“我并没有动杀心,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当日的事,清灵殿那天的道歉早已私下传开,季师叔也有所耳闻。
本来不愿意掺和其他峰头的内务,可那几个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季师叔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教训?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教训她?”
“如果是她在危难关头拖你的小师妹下水,你的小师妹本能反击逃脱,你会教训小师妹吗?”
霍时倾本能地顺着季师叔给的假设去想,顿时面色苍白。
姜姮谢过季师叔,起身离开。
才刚出院子,她就被霍时倾叫住。
姜姮回过头,霍时倾紧紧抿着唇,像是有万分的艰难,才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然而姜姮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
这个冷漠的反应,让霍时倾心中又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气急败坏追上去一把攥住姜姮的手腕,逼着她转向自己:“我都说对不起了。”
姜姮的面上浮起一点嘲讽:“我听到了,所以呢,要我跪下来谢谢二师兄纡尊降贵道歉吗?”
霍时倾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压制着自己翻滚的情绪:“我会去找比季师叔更高明的医修,其他办法也会想,所以你用不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件事我会负责。”
姜姮掰开他的手,淡淡道:“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希望,何必浪费时间。你不如直接把赔偿的丹药灵石给我,让我安静度过余生,以后再无牵扯。”
霍时倾被这话堵得呼吸一窒,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沈砚初挂念着姜姮经脉一事,听说霍时倾带着她去药堂,特地在处理完峰内事务后等在了霍时倾的洞府,询问情形。
然而一看到霍时倾回来时那消沉的模样,沈砚初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妙。
“季师叔怎么说的?”
霍时倾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许久才复述了药堂里和季师叔的交谈,以及姜姮对他说的那些话。
沈砚初也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虽然他不像霍时倾那么极端,可在得知事情经过后,也对姜姮产生了不满和埋怨。
听到季师叔这个旁观者的质问,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偏心了。
这件事,根本就怪不得姜姮,倒是许宁安的举动有些不对。
可想起许宁安那张无辜可爱的脸,沈砚初又不忍责怪她。
安安不过是年纪小又见识少,头一次遇到这样危急的情况慌了,本能想要求生而已,手边有什么就抓什么,并不是有意针对姜姮。
沈砚初安慰霍时倾,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等师尊出关了,我们求他出手便是。他修为高深,法宝无数,肯定会有办法。”
霍时倾的神色总算明朗了几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