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麟舟的声音说道:“我兄长邢白衣历经艰难,为东海城开辟了海上商路,如今海盗猖獗,船运无法顺利到达南海诸国,东海城的贸易急剧萎缩,必须开通去往长安的商路,才能挽救商会。”
第三个声音响起:“可长安商会那边怎么办,他们势力庞大,违逆他们,后果……。”
邢麟舟的声音怒道:“他们早想要吞并我们,我们衰败对他们来说,正是好机会。想我们东海商会的先祖们创业之艰难,经几代人苦力经营,才为我们这些子孙留下了这些许财富,我决不会让先祖的努力付之东流,所以长安我们必须去,也必须和长安商会较量一下,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第四个声音说:“那派谁去?”
邢麟舟的声音说:“各家尽出精英。”
刚才的第一个声音怒道:“休想,你就出你本家的人,我们家的子弟不会跟着你送死。”
第四个声音跟着说:“长安商会比我们势力大,而且是去他们的势力范围做生意,我们怎么可能……”
第五个声音抢着说:“反正早晚都是被吞并,不如早点归降长安商会,还能维持住现在的状况……”
邢麟舟的声音打断了他:“我不同意!越想维持现状就越维持不住,必须正面迎战,战出一个存活之路。”
第六个声音响起:“我们不可能打赢长安商会,投降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邢麟舟的声音:“我不同意!正因为我们手中有刀刃,我们才有现在的富足,他们才会害怕我们,一旦投降,他们就不怕我们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的第一个声音说道:“我老了,不愿再动刀动枪了。我同意投降。”
邢麟舟的声音:“我不同意!要趁现在还能一战的时候尽早准备,才有希望。”
第二个声音:“我同意投降,这样就能继续过我富足的好日子。”
邢麟舟的声音:“我不同意!只有你自己能过好日子,其他人就不管了吗?”
第三个声音:“我同意投降。我只想好好活着,我不想去死。”
邢麟舟的声音:“我不同意!迎战才有生路,投降一定灭亡。”
第四、无、六的声音:“我同意投降。”
邢麟舟的声音:“我不同意!”
……
“够了。”邢初平说话了,但没有人在意。
无数个声音大喊:“我同意投降。”
邢麟舟微弱的声音:“我不同意!”
……
邢初平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猛地大喊:“够——了——!”邢初平这一声咆哮犹如炸雷般在房间里响起,将所有人都震得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摸摸地移向了他,而邢初平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众人的视线给盯住了,那目光仿佛是无数根针,刺在他的身上。他环顾四周,然后指着那六个长老,用力地说道:“我原以为这长老会是个有骨气的地方,没想到却是投降会。”所有人都没有动,但邢初平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这边了,那目光中带着惊讶、愤怒和不屑。
“混账!”一个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在房间里回荡:“不学无术的东西,你懂什么?”
邢初平毫不畏惧地回应道:“我虽才疏学浅,却比你们这些人有骨气。东海城这片土地的先祖们白手起家打下现在这片基业,你们作为家族内的长老,享受最高的供养,危难时刻,不思对策,却如同得了软骨病一样,一口一个投降,真叫人不齿。”
第二个声音厉声道:“你厉害,你了不起,你倒是去当领队呀,别让我们去送死,你和你妹妹两个人在这里唱双簧呢?”
邢初平也怒了,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说道:“我本就有意随队出发,只是此次出行变数较多,领队还需更加优秀的人。”
第三个声音道:“这件事情诸位都不同意,所以我们不会出力,所以你们自己想办法。”
其他声音跟着说:“对,你们自己想办法,想要送死你们自己去。”
听着这些人说话,邢初平心中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厉声说道:“短视!你们只能看见眼前一点利益,却不能抬起头多往前看一点路,你们是家中的蛀虫,迟早会毁了先祖们的基业。”
邢初平微微顿了一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胸脯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他抬高了下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声地继续说道:“既然现状如此,也指望不上你们,我决定我来做这次去长安的领队。我不怕吃苦,也不怕艰险,我愿化作妹妹手中最为锋利的长剑,如果妹妹说要去长安,我便斩开一条去长安的道路;若妹妹说要去洛阳,我便杀出一条去洛阳的血路;你们等着看吧,我们兄妹齐心,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前方等着我们兄妹,到那个时候,你们若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就该自动让出你们的位置,莫要等我亲口来赶你们下台。”
邢初平这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震得屋子里的空气都嗡嗡作响,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这股气势震慑住了,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震撼,甚至不敢大口喘气,生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寂静。邢初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他人在偷偷摸摸地互相交换着眼色,那眼神之中既有对他的忌惮,也有一丝被戳穿后的狼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邢麟舟那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道寒冽的冰泉,冷冷地响起:“我不同意邢初平领队,他没有离开过东海城,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样子,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经验丰富、更加可靠的人。”
周围更安静了,其他人都以沉默回应,邢初平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满心的话语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只能无奈地咽了回去。不多会儿,邢初平便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存在,六个雕塑凭空消失,他环顾四周,房间里只剩下邢麟舟。
邢初平愤恨的说道:“他们这些人是商量好的,要看我们的笑话。”
邢麟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如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邢初平继续说道:“就让我去吧,我来完成这项任务。”
邢麟舟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大哥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若是也走了,这偌大的东海城,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你想要离开我啊?”
邢初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想要离开你,我想要保护你。”
邢麟舟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邢初平的眼睛,轻声说道:“这一趟前往长安,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凶多吉少,但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商会的存亡,我们又不得不去。这领队之人,必须是能做常人所不能之事的强者才能胜任。再者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这样我便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不管将来遭遇何种风雨,至少我们兄妹二人能够相依为命,共渡难关。”
听了邢麟舟的话,邢初平心中一阵感动。他微微别过头,避开邢麟舟的目光,狠下心来说:“不行,我在东海保护不了你,我去长安却能保护你。你就守护好我们的大本营,然后等我凯旋回来。”
邢麟舟听完,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邢初平只觉头顶上方有丝丝凉意袭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竟看见有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如同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般,从屋顶缓缓飘落下来邢初平满脸惊愕,心中暗自思忖,却感觉到邢麟舟的视线一直在观察自己,她的眼神中有些疑惑,紧接着,邢麟舟那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质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你究竟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如同一声惊雷在邢初平的耳边炸响,让他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心脏。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开始游离,慌乱地四处躲闪,试图避开邢麟舟锐利的目光,却看到头顶上一片白色的云雾降落下来,视线内一片空白。
“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商队被伏击了!”一阵急切而又响亮的呼喊声如同一把利剑,猛地刺破了这层层迷雾,将邢初平从混沌的梦境之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