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保证,官兵便有了底气,拽住南宫雯的肩膀,把她往台下拖。
南宫雯不愿意离开,死死握紧了杨迁的手,力道之大,甚至在杨迁的手臂上抓出了明晃晃两条血痕。
杨迁也知道,只要南宫雯一松手,他的命就到头了。
两人难舍难分,最终还是被官兵强硬地分开,杨迁只抓下来一块水红色的布料。
那布料静静躺在他手心,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杨迁忽地愣住,他忽然想起来,多年以前,他在学堂摘了一朵格外好看的花,兴高采烈地捧回家,最后将花簪在了一个姑娘头上。
像是意识到什么,杨迁猛地抬起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人群之中,柳三娘的位置。
瘦弱的身影刚映入眼帘的一瞬间,铡刀落下,杨迁的人头也随之掉了下去。
“不!”
南宫雯撕心裂肺地哭喊,再次推开官兵,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一步一步爬到杨迁身边。
她就那样跪在满地的血泊里面,抱住杨迁的身体,任由华美的衣裙沾满了血迹。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她一边哭,一边看着官员,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将人灼烧殆尽。
官员拂了拂衣袖,满脸的不在意:“我既不贪污,又不欺压百姓,两袖清风,没有半点把柄在别人手上。我倒想知道,郡主要怎么动我。”
南宫雯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瞪着官员,像是要吃其肉,喝其血一般,满是怨怼。
刑罚已经完成,按理说,要将杨迁的头和身子拎走,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以此来警醒世人。
可南宫雯死死抱着杨迁不肯撒手,官员正好懒得收尸,带上官兵们就走了。
热闹看完,大多数人觉得没趣,便打道回府。
唯有柳三娘,安安静静地在那儿站了许久。
她身体一向不好,小孩总觉得她再站一会儿就该晕倒了,于是牵着她的手晃了晃,小声提醒道:“娘,我们回去吧。”
被儿子的声音打断思绪,柳三娘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应了一声好。
她正要转身,南宫雯忽然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给我站住!”
柳三娘身体一顿,抬眸看着刑台上的南宫雯。
四目相对,柳三娘的眼中一片淡然,没有任何抱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丈夫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违背了当初所有的诺言之后,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反之,南宫雯的目光却像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柳三娘碎尸万段。
她抛下杨迁的尸体,就朝着台下的柳三娘冲过去。
“都怪你!你这种女人就该死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来京城!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和我夫君的面前!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