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剧组的几个女演员都有点兴奋,赶着回酒店化了浓妆,换了裙子。
陈蝉衣还是那身羽绒服。
梁以柔路过她时,无声嫌恶地望了她一眼,陈蝉衣也没在意。
“你就穿这身去钓男人?”
陈蝉衣轻笑:“你怕我穿这身都比你会钓?”
梁以柔嗤笑一声,上了车:“你少得意。”
吃饭的那家酒店叫“惠记酒楼”,建造如同中式园林,雅致非常。
陈蝉衣跟着秦阳他们一路分花拂柳,转过廊檐,莫名想起李潇。
他的海庭也是中式建筑,不过屋檐翘角,严肃刻板,宛如一片禁庭。
陈蝉衣缀在队尾,兴致缺缺。
她胃里很不舒服,从上车开始就这样,陈蝉衣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蔫着脑袋,手肘顶着胃,不吭声,沉默着忍受。
这时候,忽然听见秦阳高亢的嗓门:“李潇,怎么还站在院子里,不会是专门来迎我的吧?”
陈蝉衣眼睫微颤。
男人的声音熟悉磁沉,听着依然冷漠,语调却放松了些:“秦导肯赏脸吃饭,我自然要迎一下。”
那双眼睛极深邃,瞳仁漆黑。他穿着单薄黑大衣站在那里,身姿高大挺拔,容颜冷峻,喉结利落,侧脸线条凌厉而硬朗。
昏暗狭小包厢里,他影子如魔,也如一片冬夜海。
然而,他的面孔沉静淡漠一如往常。
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陈蝉衣心里微微难受起来,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装作看不见他的漠然冰冷,仍然笑着望向他。
视线逡巡过他的眉眼,鬓发,唇角,她觉得他瘦了陈多。三年,他比之从前,褪去了初任家主时根基不稳的青涩,多了几分厚重与严苛。
想想那年在机场分别,他们最后一段对话,陈蝉衣竟然难得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李先生,我赌你忘不掉我。”
—“陈小姐,我不觉得你和别的女人比,有什么不同。”
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
他们之间的氛围非比寻常,旁人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严时华心里打了个磕巴,视线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他妈的,他不会真这么背?这女人是李潇的?
那他不死了。
海城商人谁不知道这位继承人手段狠辣,得罪他一分,他能毫不留情全部奉还。之前张家和他关系不是好?最后呢?
还不是销声匿迹。
严时华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李爷,这……您认识?”
他态度不免带上了小心翼翼。
李潇冷漠阴鸷不留情面,要是泡到他看上的女人,明天就能连铺盖带卷滚出海城,这辈子别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