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浑身又开始热。
她?奇怪地掀开帘子,神宫里这么冷,房间里也没烧炭,她?肯定不?是天热的热,那就是身体发热,她?该不?会真的贪图他美色吧?
连翘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顿时悲愤交加。
不?过?陆无咎对她?呢?
连翘仔细回想回想,发现他对她?似乎没什么特别情绪,每次都是例行公事,照常解毒。
当然,他也会替她?收拾,但这些只是基本风范,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客气有礼,但是他真正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连翘又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她?还?没有那么讨厌陆无咎,总是给他送东西?。
那些小玩意儿都是连翘的心头宝,或者是她?私藏的彩色石头,或者是她?亲手串的贝壳,她?献宝一样送给了陆无咎,陆无咎也客气地收下,从没说过?不?喜欢。
但是后来很偶然间,她?却在后山的废弃石堆里找了她的宝贝。
从那时起她?即使再迟钝也明白陆无咎和她是不一样的,她?对不?喜欢的人或者事态度很明确,但他不?一样,他可以微笑着收下,也可以笑?着?丢掉。
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真实想法。
当然,后来她?总是和他吵架,把他逼紧了,他慢慢也会皱眉跟她?吵几句。
但更多时候,尤其是长大后,他话依旧很少,而且似乎在?避着?她?。
有时,他眼神碰到她?会直接移开,有时,比试时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会立即抽开。
注视着?她?的目光似乎也藏了一些情绪。
连翘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也许,是藏起来对她?的厌烦,就像从前明明不?喜欢她?送的东西?还?是要维持体面。
她?不?是很愿意再回想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于?是甩甩脑袋。
反正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像她?这样深更半夜地还?会突然回想起解毒时的场景吧?
连翘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他了。
他在?不?在?意和她?有什么关系?
连翘强迫自己清空脑袋,把被子一拉,蒙头睡过?去。
——
隔日,连翘又精神抖擞。
她?就这点心大的好处,天塌了也得吃顿饱的再上路。
在?神宫四处闲逛时,她?恰好遇到了那个被烫伤手的神侍。
这两日她?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个神侍是谁,还?想起她?们有过?不?浅的交集,于?是凑上去叫了她?的名字。
“你是姜瑶吧?”
姜瑶十分?客气,微笑?道:“大小姐贵人事忙,原以为您不?记得我了,这才没敢上门叨扰。”
“怎么会不?记得?没想到你竟然来这里了。”
连翘挠头,同她?攀谈起来:“别叫我小姐了,叫我连翘吧,你当年的伤怎么样了?”
“早已好了。”姜瑶叹气,“说来,此?时我还?得感谢连翘妹妹你呢。”
连翘赶紧摆摆手,解释自己并不?是邀功。
她?待人一向不?看出身,只看眼缘,之所以能记住这个姜瑶的姓名也是因为她?孤傲不?屈的性子。
大概是五年前,她?记得那是一个大雪之夜,她?曾救下过?姜瑶。
无相宗常年清寒,那场大雪过?后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风如刀割,即便?是修士也觉得难耐。
连翘一向待不?住,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出去逛逛,更别提区区大雪了。
就在?去找晏无双的时候,她?路过?姜离的院子外忽然听到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一声一声,极为响亮,连翘知道姜离乖戾,下手又重,生怕她?把人抽死,于?是尽管知道少不?得要惹麻烦,还?是踹开了门,大声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鞭子一停,一个孱弱的女子倒在?了她?脚边。
只见她?白袍上全是血红的鞭痕,脸颊也被抽了一道,鼻息微弱,伤得极重。
连翘冲上制止,姜离冷笑?说不?关她?的事,又一鞭子要抽下去,她?一把拽住,这才免得这女子被当场抽死。
然后连翘将?这女子扶起来,才得知这女子叫姜瑶。
再追问原委,才明白今日这遭闹剧只是因为姜离丢了一根簪子,恰好姜瑶白日去过?,便?被怀疑上了。
姜瑶没偷,于?是打死也不?肯承认,冰天雪地的就这么咬紧牙关,挺直了背。
姜离便?真的下了死手。
连翘听罢愤慨不?已,直接带走了姜瑶,然后将?此?事告到了戒律堂。
后来姜离被罚,挨了三道雷劫,再然后,姜瑶也被送走了。
连翘当时以为自己是救了姜瑶一命,又替她?打抱不?平,做得很对,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太过?鲁莽了,恐怕也正是因此?姜瑶被彻底记恨上了,被送来这里当了神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