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就去找蒋小一,说让他看好孩子,不然老六小六这么带弟弟,冬冬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可说完,他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夸张,老六小六还是有点靠谱的,起码出门还知道给弟弟带口粮。
一月中旬,蒋小一出了月子。
这会儿冷坐月子倒还好,赵主君是心疼外孙,不借他人之手,和赵云澜隔三差五给他擦擦手洗洗脚,白子慕回来,也会帮他擦擦屁股,加上冷,蒋小一身上不怎么黏糊,算干净,但头发却已经是油成一条条,还卷卷的,白子慕有时候回来看见他那头,总觉得他顶着一头泡面。
头太油了,似乎有千金重,蒋小一都顶不住,总觉脏得要命,之前在村里,他坐了大半月就出屋了,还洗了头,那会儿赵主君是不晓得,也没拦,可这会儿晓得了,哪里肯让他洗,要是还在村里,关好门窗,烧点碳,那洗洗还真行,但京城是冷嚯嚯的,吐口痰都能立马结成冰,头发又长,真洗了肯定要伤着。
赵主君不让洗,蒋小一也只好忍着。
出月子头天,他让星哥儿热了两大锅热水,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又新飞扬,晚上和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隔天便去了祥柳镇。
二月初是年,来年开春蒋小一打算大干一场,再加几个口味,到时水路通了,商户怕是来的更多,那鱼货得多存些。
王老板几人上次带了鱼货回去,来时是打算弄个五六千斤试试水,可回去时货明显是多了,王夫人瞧见了脸色不好。
这般多,万一卖不动砸手里咋的整?拉着王老板耳朵就开始念叨:
“去时我都同你说了,别贪大,就五千斤,回来卖卖看情况,结果你倒好,人蒋老板忽悠两句你就信了。”
“咋就是忽悠呢?他说孙老板订一万斤……”
“他说你就信?孙老板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那到没有。”
“那不就是了,货要了这么多也就算,你还买了油,咱南洲没油还是咋的?”
“夫人,这油和咱平时吃的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除了猪油菜油茶油,还能有啥子油,王夫人气,都不愿意多听,她当家的就是这样,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家里生意这么些年还没败,全靠她给祖宗烧香烧得多。
但再气也没办法,货已经运回来了,契书也签了,人蒋老板的货是一出库概不退换。
她只能派人把货搁铺子里,王老板耳朵疼也不愿同她多说,说了也没用,等着吧!
他去作坊那边看香油时,可是派人打听过了,人蒋家咋的卖香油、这香油在京城在京城卖得有多火他是一清二楚。
卖不出,咋可能。
当天就照猫画虎,然后……
王夫人听小二回报,只能傻眼了。
二百斤香油和三百斤鱼仔,辣蟹就,就没了!!
只半天啊!
扔茅坑里头怕是都不能这么快。
王夫人直接坐不住,赶忙往铺子里去,到的时候客人还吵吵闹闹的,挤铺子里看看她家卖的米酒和糯米糕,米酒卖了二十斤,糯米糕一块都没卖得出去。
但今天运出来的香油和鱼货都没有了。
大冬天的她脑门硬是出了层薄汗。
香油和鱼货卖了大半个月就没了,客人卖不着,又跑另一老板那儿买。
王夫人听说另一个老板这次是和她家汉子一起去,进了一万斤鱼货,四千斤香油,要是全卖完,那可就挣大发了。
毕竟她前儿算了算,她家这次就赚了近一千三百两。
那老板进的货比她家多,铁定赚更多。
这是纯利润啊!而且才半个月。
王夫人气得是又揪王老板耳朵:“人家进那般多,你咋的就进这么点?你怎么就没人家那魄力?啊?”
王老板:“……”
王家大卖了半个多月,天天铺子前头飘着香,旁的商户不是傻的,一打听就门清儿了,主动跑京城找蒋小一。
蒋小一那段时间是面见了不少人,不过同个州城的,他没选太多合作商,不过人要是不搁城里卖,那倒是能合作合作。
年后海路通了,那些商户定是要把鱼仔,香油运到地方铺子去,到时候怕是慕名而来的更多。
得再给大家画点饼,让大家来年多努力努力。
蒋小一是懂收买人心的。
年底那会儿猪贩子寻到养猪场这边,想买些猪。要过年了,猪肉十分畅销。
养猪场这边的猪养的不久,就四个月大,这时候肉不算得老,吃起来口感好,不像老猪,虽然老猪骨头啥的越炖越香,但肉就难啃了。
嫩猪肉好些。
蒋小一让人留六头,其余则卖一半留一半,等第二批猪仔大一些,那一半再卖了,不然全卖光,小猪仔吃不了多少,那鱼肠鱼头那些没猪吃就得浪费。
得错开来。
那六头蒋小一打算两头留自个家,一头过年吃,一头留着做腊肉腊肠,剩余四头杀了让鱼厂那香油作坊的工人分。
杀猪分肉那天厂里没开工。
因为那天已经廿八快除夕了,白子慕和白子豪三人都已经从林家村回了京准备过年。
知道工厂和作坊还没放假,白子慕看蒋小一和赵云澜的眼神都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