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她的未婚夫历炎睿?
他也会来道玄宗?
祝卿安叹息,想想之前无意间见到越尔和历炎睿站在古梨树下的画面,她就该料到历炎睿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来道玄宗,至于他来做什么,她不想知道,因为光是想想三人见面的时刻都会另她难受得想吐。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如此厌恶这样的三角关系,又怎会说出那翻话,且有种求而不得的样子,祝卿安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喜欢历炎睿才对,最多是欣赏,且经过这么久的谣言事件,她对他仅存的好感也逐渐消失了。
祝卿安摇摇头,她整理好妆容出了房门,不出所料,越尔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古梨树下看着书,她看着古梨树开得极其茂盛的梨花,本来淡去的疑问又冒出头,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到越尔身边。
“师尊,这棵树是千年古梨吧?”
越尔微不可察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翻着书页,说:“嗯,是棵不会结果的古梨树。”
“那这棵古梨树对师尊来说,是否具有别的意义?”
越尔听言,视线看到的文字变得模糊起来,她的思绪飘到生前,那个时候的祝卿安已经长大,却变得乖戾,门中许多弟子都怕祝卿安,却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乖巧,可这样乖巧的面容下藏了一颗弑师之心。
只是祝卿安不是她的对手,就用了特别的手段,就在这棵古梨树下,祝卿安拿着她常用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亲昵述说着最喜欢她的话。
越尔心里清楚,小徒弟不过是想让她放下戒心,不过越尔却不怪祝卿安暗藏的杀心。
她放下书籍,抬眼看着尚且稚气的祝卿安,不自觉摸了摸指间上套着的幻虚戒。越尔只是不明白,自己那么信任她,以至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她了,但祝卿安为何会说自己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呢?
“你忘了之前我同你说过的,这里的梨树都是宗主所栽种,对我来说并无特殊意义。”越尔抬头望着古梨树,恰好花瓣落下,被细长的指尖拈着。
祝卿安怔住,只觉眼前的画面好美好美,白衣垂地,秀拂过,眸若碧海,独坐古梨树下,叫人瞧着心里空荡荡。
越尔偶然回眸,措不及防四目相对,祝卿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越尔蓝色的眸子,在阳光照射下真如海洋一般波动出绮丽的光,摄了祝卿安的魂。
就这么片刻,哪怕是清凉的风吹来,祝卿安都闷燥得慌,嘴也渴得难受,不知是怎么了。
看过了徒儿让她去看的九州,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她留恋了。
她心中死寂,这瞬间,体内境界再度松动,没有任何阻碍地直升臻境,原本破碎的道心居然也在此合拢,如此轻松,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助力。
而她此前所有努力也都像是笑话,根本抵不过一缕存于她体内的规则。
越尔疯了一般笑起来。
悲戚的笑声传不到任何人耳中,正如她满脸泪意,也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仿佛只有成神,只有继承天道之位,才是她此生唯一的目的。
她笑得疯癫,像是顿悟。
一切不过是她太弱,既然天道这么想把她推上去,那她便顺其心意,然后就用这份神力——
彻底将它摧毁。
第1o8章
一片灰蒙空间中,清浊两气交混,缓缓流淌却如静滞,呈现一种平和的稳态。
祝卿安猛然惊起,她浑身上下还在痛,口中那一句记得常开心碾转几下,最终在疑惑里散去。
她撑着身子,茫然看向四周。
这儿是哪?
按理说,她应该死了才是,难不成是阴曹地府?可修士不归地府管,在获得无尽寿元的同时,她们也失去了轮回的机会,若不飞升,就只能慢慢随着灵气的逸散而彻底消失。
“倒也不差。”一道冷淡略沉的女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