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等人在考虑着自己的后路时,崔家却是在举杯相庆。
就这几天,对他们崔家来说,那当真是让人激情澎湃!
自从当日崔掌柜在粮铺前苦口婆心的一番讲话后,崔家在泾阳的声望已经达到巅峰。
老百姓对他们崔家的好感度爆棚!
这个时候谁敢责备崔家限量卖粮食,第一个不干的就是他们。
当天,崔明远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去找崔浩理论理论,圣人之言何时教过他们如此?
结果,刚走到半路上,就听到老百姓对崔家感恩戴德,他都呆住了,等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崔明远没有任何的激动,有的,只是愤怒!
两虎相争没问题,但百姓何辜?就这么被你们愚弄?
那一瞬间,他又想起了李承乾的那句,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本就是既得利益者,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最终,他只得落寞的回到自己的县衙,他很清楚,他改变不了什么,如果这时候他去质问崔浩,估计老百姓都不答应!
而此时,崔家。
崔浩等人皆是举杯相庆。
“来来来,崔掌柜,这一杯是我敬你的,当日那振聋聩的一番话,当是我崔家今日之鼎盛的起点!”
崔掌柜也是没少喝,站起身说道:“过誉了,过誉了,老朽不过是道出了事实罢了。百姓愚昧,不知世间之险恶,这才需要我们读书人告诫他们。
要说这一杯,当敬崔浩贤弟,若非他指点,当日我就被杨林三家弄得头疼了。”
崔掌柜也是读书人,只不过和崔浩一般,并没有在官场上展,当然,个人能力有限也是事实。
士族那么多读书人,总不可能各个都能去当官,先不说朝廷允许不允许,他们士族自己也不允许。毕竟,官位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個坑,这搞得他们士族内部的斗争其实也不少。
当然,类似他们这种大家族,内部斗争那真没得说。
崔浩闻言,笑了笑:“兄长客气了,说到底,还是兄长长袖善舞,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罢了,但兄长对于时态展的时机,那是把握得极妙的!”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谁不知道,这会儿的崔浩骄傲毅然。
要知道,当初他对李承乾的戒备可是一点儿没开玩笑,自从在竹林里被李承乾一句话弄得他在风中凌乱后,他就不敢再小看李承乾。
但当李承乾出手后,他只是抬手间,翻云覆雨,甚至还借此将崔家在泾阳一地的声望抬到了顶端,就这,他凭什么不骄傲?
当朝太子啊,哪怕年少,那也是当朝太子,但在他手底下,非一合之敌,就这一点,足够他吹嘘一辈子。
“纵使他身份尊贵,但终究是一黄口小儿,哪怕日日有名士大儒教导,但纸上谈兵终究浅。希望这一次后,我们那位殿下能静下心来,好好学学圣贤之书。”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于他们而言,能让皇室吃瘪,那当真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学你们愚弄百姓?目无尊卑么?”就在这时,气呼呼的崔明远推开了崔家的仆役,径直冲了进来。
这几天,他很纠结。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在意崔浩和李承乾斗,但是你们斗归斗,别愚弄老百姓啊!
老百姓何辜?
凭什么就被你们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崔浩等人给自己一个交代,但是等了几天却是一点动静没有,忍无可忍之下,他终于找上门来了。
本来也只是想来找崔浩理论一番,但恰巧听到了他们厚颜无耻的言论,忍无可忍之下,崔明远暴怒了!
他虽然也是崔家人,但小时候家里也不富裕,如果不是他姓崔,他和现在治下的这些老百姓又有什么区别?
“明远何必动怒。”崔浩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
虽然都是崔家人,但在这个屋子里,也只有他有资格和崔明远搭个腔。
崔明远阴沉着脸,道:“我没动怒,我就是想不明白,在座的各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今日却有这般言辞!这般行径!
老百姓愚昧不假,但也不是让你们如此利用的工具!
还有杨家、李家、王家何辜?竟然被你们利用流言蜚语,逼迫至此!这些年,你们用尽各种手段,将他们的生意收入囊中,这还不够么?难道真要逼得他们家破人亡,才是我崔家的做派么!”
崔明远是越说越气,虽说这几年泾阳城依靠着崔家的帮衬,好歹是度过了灾荒,但这些年泾阳城的商业却是越来越低迷,就像一潭死水。
而这始作俑者,正是崔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