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狐疑看去,入殿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老头。
一身龙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菊花般的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白粉,嘴唇涂的猩红。
头上扎着孩童才会梳的总角,看起来怪异又滑稽。
下一刻,她的双眼瞪大到极致。
跟随晋帝进来的,还有个青年。
那人一袭白衣,如披光夜行,满头墨发半束,长及足踝。
鬓丝遮绕间,露出发下清耀如月华的盛颜。
神明造世时,世间之美应是有九分都用在了他身上,其余的一分才散给世人。
她知道这是谁了,女主的白月光。
晋帝落座,白衣青年倚靠在旁边,黑瞳淡漠,却又似漾着粼粼笑意。
众人齐齐跪地参拜。
花酒酒可没胆子特立独行,头压的比所有人都低。
“众卿平身。”
晋帝的声音沙哑浑浊,喉咙像含着一口痰。
“今,恰逢春日盛宴,孤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也来凑凑热闹!”
花酒酒尚还懵逼时,熟知他脾性的众人,却是齐刷刷白了脸。
贴身内侍拍拍手,很快有内侍抬来一个黑布笼罩的大笼子。
晋帝兴奋探身,一双昏黄老眼瞪大,死死盯紧笼子。
众人忐忑落座。
内侍掀开黑布,露出里面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旁边还有一条狗,正围着女人呼哧呼哧喘粗气。
那狗狂吐舌头,亢奋的有些不正常,某一处狰狞伸出,让在场许多未婚贵女又惊又羞,忙不迭抬手捂面。
花酒酒猜测到晋帝想干的事,忍不住喉咙泛酸。
“淑夫人?!!”
有人认出笼子里的女人,恐惧惊呼。
晋帝见有人认出了她,忍不住得意又阴冷地笑起来。
“昨日孤让她和朱国夫人入宫侍奉,这两个贱人竟敢不从!”
“孤便一个上锅蒸煮后,做胙肉敬奉先祖!”
“另一个,孤琢磨了一夜,才想出这么个好玩法!”
“今日,邀众卿同乐。”
有人忍不住干呕。
笼子里的狗狂吠一声往淑夫人身上扑,淑夫人被绑住四肢,浑身都是狗爪子划出的血痕。
绝望惨叫响彻云霄。
整个宴会场一片寂静。
燕山雪不忍闭目,盘膝而坐,双拳紧握。
花酒酒不敢往笼子里看。
余光瞥见晋帝激动到扭曲的脸,以及一旁依旧姿态闲适的白衣青年。
那样一张如仙似神的脸置身在这修罗场,莫名有些荒诞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