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听得心惊肉跳。
沈藏之被杨欢刺激到了?
可杨欢对沈藏之,明面上瞧着是同为武将的惺惺相惜,以及对沈藏之遭遇的惋惜心痛,并非其他。
就算她看走眼,杨欢对沈藏之是为了杨氏另有所图,沈藏之也不该刺激的对她表白心意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
宋予恩不知道如何回应,索性装聋作哑:“侯爷的心意我明白。”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目标一致,我当然相信侯爷。”
话都被她堵死了,沈藏之有些郁闷。
他也想不到,好不容易不再影藏,她却满是戒备和怀疑。
“唉。”沈藏之不想给她多余的压力,轻声道:“走吧,雨好像小了很多。”
宋予恩松了一口气。
一路无言,直到进了永宁宫。
看到他们回来,太后很是高兴:“如何,皇帝看到你们,是不是很高兴?”
“回太后娘娘,圣上正在礼拜,未曾见到。”沈藏之如实道。
“曹总管传话,待下次得空召见。”
“什么?”太后一惊,手中茶碗倾斜,差点倒在自己身上。
林嬷嬷瞧见,赶紧接过茶碗放在一边。
太后没顾上茶碗,视线紧紧锁定在沈藏之身上:“皇帝没见你们?”
“是。”沈藏之轻咳一声:“去的不凑巧了,恰好是圣上礼拜的时间,不得空闲。”
“混账。”太后的手落在桌上:“他明知道你的身子情况,也知道你今日要和新妇进宫觐见。”
“什么礼拜不礼拜的,时间推后一些也无妨,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们白跑一趟。”
“无妨。”沈藏之拢了拢毯子,叹道:“太后娘娘莫要生气。”
“唉。”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太后叹息一声,转而关切:“你呢,身子如何,还遭得住吧?”
“尚可。”沈藏之又咳嗽几声:“便是外头风大雨大,有些寒了。”
太后一听,更是心疼了:“这个天气你就怕冷,要等冬日该怎么熬啊!”
又朝宋予恩道:“予恩啊,你是被洪老太医认证过医术的,藏之这身子可否调理?”
“八月份正是暑热,哪怕下雨气温还在,他已经要用薄毯子,东西岂非寒凉入骨?”
宋予恩正想着沈藏之跟她说的话,冷不丁被点名,缓了缓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上前回话:“小侯爷当初被火药灼伤,为了让温度快速下来,泡了太多冰水,也用了不少寒凉之物。”
“要想调理,并非一两日能成功,且看洪老太医那边开出来方子,吃一段时间再看。”
“也好。”太后眼眶微红,心疼的同时,也多了些期待:“有洪老太医和你在,哀家相信藏之的身子会恢复的。”
“既然皇帝那边不得空,你们也别过去了,待藏之身子好转再说。”
宋予恩乖巧应是,又退到沈藏之身侧。
太后见她懂进退,又知礼节,对她越是满意。
同时也想起另一件事:“听说,你这几日在临安侯府霸气护夫了?”
不消说,肯定是在葳蕤庭那日,她用莲花淤泥泼了沈老太君和王氏母子的事。
宋予恩一顿,脸色顿时变红:“泼辣事污了太后娘娘尊耳,还请您见谅。”
“哪里泼辣了?”太后哼了一声:“哀家和皇帝允许的事,沈家那些个东西不长眼,非要闹到你们跟前。”
“到底是你们沈家的家事,哀家和皇上不好干预太多,藏之病着,你母亲不屑跟他们计较。”
“唯独这做媳妇儿的让他们知难而退,哪里做的不好了?”
“不说这一次,再有下次,你下更重的手都行,哀家给你的底气。”
说着,她朝林嬷嬷看去:“把哀家那块令牌给予恩。”
林嬷嬷会意,立刻拿了一块全白玉的小巧令牌来。
“予恩,你拿着这个。”太后指了指令牌:“这是先帝给哀家打造的东西,要他们再放肆,你用这个。”
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宋予恩没有伸手接,而是朝长宁郡主看去。
太后娘娘正在兴头上,长宁郡主接过话,道:“这令牌您跟宝贝似的,怎么给他们了?”
“哀家拿着也是死物。”太后顿了顿,感慨道:“都说睹物思人,看的多了,先帝入梦也多。”
“尤其是最近皇帝身子不好,越发让哀家心神不宁,或许送出去,哀家看不见了,也就会轻松些。”
“您和先帝感情深厚,若先帝在天之灵瞧着,也会保佑您和皇上的。”长宁郡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不过说起睡不好,予恩这孩子的方子不错,刚回临安侯府那几日,儿臣也被梦魇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