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选择归来,那就把他们欠您的都一并拿回来!”
长宁郡主眼眶微微泛红:“话是这么说,可那些事……”
她看向宋予恩身侧的沈藏之,轻声道:“藏之,这么多年,我缺你一句抱歉。”
“当年我不顾一切抛下你,成为别人口中抛夫弃子的坏人,我不在意名声,但委屈你在那临安侯府……”
沈藏之垂着眉眼,闻言抬眸跟她相对,声音同样很轻:“我从未怪过母亲。”
“母亲先是自己,再才是别的身份,既然别的身份锁住了自己,当然要有另外的选择。”
闻言,宋予恩诧异的挑眉,看向身侧的他。
她没想到,沈藏之一个习武的大男人,竟会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
长宁郡主同样诧异,短瞬过后,眼泪如溃堤奔涌。
“藏之,是我做的孽啊!”她捂着脸,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
沈藏之身子颤了颤,眼睛骤然转红。
宋予恩没有开口,而是把手中的帕子递给他。
沈藏之捏紧了帕子,声音同样带着颤抖:“母亲不用自责,人各有命。”
“我生在沈家,所有经历,是好是坏,都是我的命数。”
长宁郡主离开的时候,沈藏之刚满五岁,已经开蒙两年了。
因为长宁郡主的遭遇和沈家压抑的氛围,沈藏之本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慧。
小小年纪的他虽然不懂大人之间情情爱爱的拉扯,但他知道母亲不快乐。
记事开始,母亲极少笑,通常就是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眼瞧着四方院上空的天。
连带着,对他也没那么亲。
或者说,别扭的表现出不亲热。
长宁郡主是爱他的。
别人有的他都有,他病了,她会彻夜不眠的亲自照看,也会亲手给他绣荷包绣衣裳,准备笔墨纸砚。
但更多的时候,母亲只说那是瑞慈嬷嬷准备的。
他那时候就知道,母亲迟早会离开他。
这么多年,他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母亲便成为他唯一的牵挂。
就算怨,沈藏之只会怨沈炳泽。
高岭上盛开了花,他不想只观赏,非要用尽一切办法摘下来。
摘下来,又任由那花独自面对风雪!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
宋予恩叹了一声,左手拉着长宁郡主的手,右手牵住沈藏之:“母子间连着最至亲的血脉。”
“这些年小侯爷不好过,母亲亦用苦行惩罚了自己,一笔勾销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回整个临安侯府,拿回属于母亲和侯爷的一切。”
长宁郡主也哭的差不多了。
她抬起腥红的眸子,神色坚定:“你说的没错,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那清歌既然进府,自有她的用处!”
“母亲,这些事让我来。”沈藏之深吸一口气,压下汹涌的情绪:“您的身份,多年前不方便,如今亦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