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辈问他一直枯燥地练球时不无聊吗,他也会说:“习惯了就是习惯了。”
但这次先妥协的是半泽雅纪,就像前辈们开玩笑时说的,虎崽子在这里,老妈一定会来的那样。
“我去看了排球部。”个子还没长高的少年垂着头,长长的丝顺着肩膀滑落,从白石的视角向下看去,确实难辨他的性别。
四天宝寺的排球部在大阪也算是翘楚,会吸引半泽雅纪很正常。
“怎么样?”为什么没去呢。
“……相比之下我觉得网球部会……更正常些。”这个事实让半泽雅纪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以搞笑为宗旨及教育理念的四天宝寺,在这所学校想找出一个不具备搞笑能力的人简直难如登天,一年能有半泽雅纪和白石藏之介两个人都算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更别说是前者这样几乎“难雕”的“朽木”。
已知,作为关西第一的排球部的人只会比网球部多。
那社团的“嘈杂”只可能是网球部的几倍。
白石马上理解了他的顾虑,露出了然的情绪:“这倒是。”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他也有些迟疑,总感觉同级的同学还被学校开出最得心应手的搞笑技能的样子……
“但也不是主要原因。”半泽雅纪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网球的,想继续打下去……”
“想和你一起打下去,说好的打到全国,不是吗。”
他还没把弦一郎和精市按在地上摩擦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看起来不高……
当时的半泽雅纪还没学会使用温和的外表,但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学了个八成,只是白石太了解他了,几乎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能看出他的小心思。
还记得被真田和幸村后来居上的事呢。
“好啊。”他能听见自己这么说,“一直打下去吧。”
日复一日的训练在他记忆中早就记不清楚了,在梦中更是这样,若说在睡梦中还能清晰出现的片段,似乎就是国二半决赛上四天宝寺遇到立海大的惨状。
他们止步四强,拿到了无人在意的季军,即使被人们称为无名的亚军又如何呢,体育竞技的残酷之处就在于第一名的魅力举世无双,最高处的领奖台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有魅力的选手或许在三个月后就会被人们遗忘,三年后随着职业生涯结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而冠军的名字与功绩却会刻进历史。
“季军,如果以后成为职业选手的话,都不会提起这种历史吧。”原哲也手里抛着网球,绿色的小球上下雀跃,瞬间就晃瞎了身边人的眼,“就算是连冠,以后也会轻描淡写写一句国中时代表学校蝉联三年全国冠军。”
“可拼尽全力图的不就是这一句话么,我又不打职业,以后出去了吹一句‘我以前可得过全国冠军啊!’听起来也很厉害吧!”
半泽雅纪头也不抬:“……那前辈只能明年在高中继续努力了。”
“喂,雅纪!你这样说可就太伤前辈心了!”原哲也咋咋呼呼间也不忘逗小孩儿,“白石,你说是吧!”
开玩笑,半泽雅纪国二后个子也开始长了,青春期的小孩儿一天一个样,说不定下学期开学时就是以下犯上,要踹着前辈屁股揍啦!
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开学后半泽雅纪并没有到学校来,大家收到的只有他转学到东京的消息。
“冰帝学园……去年连八强都没有进吧?”社团的前辈们很迟疑。
“嗯,我和他约定好了,在全国大赛上见。”白石这么说。
其实他也不记得他们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就像他不记得自己和雅纪有过任何争执——到底是没有呢,还是选择性遗忘了?
谁知道呢。
难过的事记得太清会让人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