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沉默不语。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文安侯夫人,低声说道,
“侯夫人,老太爷有请。”
文安侯夫人听到这句话,眼睛中不禁闪过愤恨。
柳石被杀,这件事肯定是老太爷的主意。
余璇瑶那么大点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番手段,可以将柳石杀死。
并且还不知从哪里找出了那个所谓的杀人凶手。
这样想着。文安后夫人不禁想到了佩紫。
她心中诧异,佩紫身上竟然还有武艺。
明明她和佩红一样,是从冀州过来的难民。
却从未听余璇瑶说起过。
文安侯夫人走在路上,此时,文安侯府再也不见方才的门庭若市和喜庆热闹。
侯府的仆从仿佛都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大事,据都敛气屏声的默默开始收拾,将喜庆的灯笼等全部撤下。
等文安侯夫人到了老太爷的书房。
她抬眼便看见老太爷稳如泰山的坐在太师椅后。
目光炯炯有神,好似还不知道薛明已经把余璇瑶带走。
文安侯夫人看着老太爷,眼眶便不由自主的充盈泪珠,凄惨的喊道,
“老太爷,璇瑶被薛明带走押入刑部大牢。柳石死了,他刑部尚书的儿子,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却见老太爷冷冷一笑,好似早就知道了此事。
“刑部尚书柳世康,他那样的人物,我还不放在眼里。”
文安侯夫人一征。一瞬间并不明白,老太爷哪里来的自信。
死的可是刑部尚书的嫡亲幺子啊。
可老太爷并没有打算对文安侯夫人进行解释,他对文安侯夫人轻轻颔首,说道,
“如今你也看到了,石昭对文安侯府已经心怀不满。若将她留下来,终有一天,她会将文安侯府带向深渊。”
文安侯夫人呆呆的看着老太爷,心中突然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刚才柳石被杀,一方面是为了余璇瑶的婚事,可更重要的是为了让石昭再也张不了口。
只见老太爷轻声说道,“石昭现在奉旨礼佛,轻易动不得。但若她自己出问题被贬出京,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文安侯夫人瞬间脸色惨白。
老太爷的意思是叫石昭身败名裂?
文安侯夫人突然想起方才,她开口挽留石昭时,石昭那决绝的背影。
她痛彻心扉,从前十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涌上心头。
文安侯夫人崩溃的哭出了声。
“不可以,老太爷,这样我会永远失去这个女儿的。”
看着文安侯夫人哭得梨花带水,一脸悲怆,老太爷却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不客气地说道,
“前几日你还意图让石昭和柳石生米煮成熟饭,让石昭强行嫁过去,怎么现在一副慈母心肠?”
文安侯夫人呼吸一滞,强撑着辩解道,
“我那也是为了昭儿的终身幸福。她现在奉旨礼佛,京城里哪个权贵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儿媳?
柳石虽然放荡不羁,可家中毕竟是尚书府,昭儿嫁过去一辈子便不愁吃穿了。”
老太爷却一眼看出了文安侯夫人眼中的心绪,心底冷冷哼了一声,
“骗骗别人便也罢了,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文安侯夫人男男地低下头。不发一言。
余璇瑶面色惨白地从朱红阁走出,手中紧握着被夺走的首饰单据,心中五味杂陈。刚转过街角,一辆马车悄然停在她身旁,帘幕轻掀,露出老太爷那张布满沧桑却威严十足的脸庞。他目光如炬,低声而严厉:“璇瑶,你可知今日之举,已惹恼了多方势力?我余家虽有几分家底,却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今后,给我安分些,别再轻举妄动,否则,家法伺候!”言罢,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余璇瑶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夜风拂过,吹散了手中的单据,也似乎吹散了她心中的那份倔强与不甘。
石昭被猛然推搡,踉跄间撞翻了身旁的烛台,火光四溅,瞬间点燃了垂落的帷幔。火势迅速蔓延,映红了她的眼眸,却也点燃了她心中的决绝。她借力转身,足尖轻点,跃入火海,身姿翩若惊鸿,竟在火舌中舞出一曲绝美的离歌。火光中,她的身影忽明忽暗,仿佛浴火的凤凰,誓要挣脱命运的枷锁。门外众人惊愕,未料她竟有此等胆色,
她见石昭眼角微湿,轻声细语间,已从袖中取出一方精致的帕子,轻轻为她拭去泪痕。那帕子柔软细腻,仿佛春日里最温柔的微风,拂过石昭的脸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石昭低头,目光落在帕子上,一抹淡雅的杏花绣图映入眼帘,针脚细密,花瓣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淡淡的芬芳。她心中一动,这杏花绣得如此精巧,定是出自叶柔之手,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她的细腻与温情。石昭抬头,感激地望向叶柔,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暖而深刻。
说着,他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一阵夹杂着药香与蓝安草独特气息的微风吹过,拂过二人的面颊。店内,叶柔正低头专注地研磨着药材,一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肩头,与她手中淡蓝色的药粉相映成趣。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温婉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而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坚毅眼神,却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店内烛光更加明亮,映照着三人错综复杂的表情。薛明轻执石昭的手,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石昭微微点头,目光坚定,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默契与决心。叶柔在一旁,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乎洞察了一切,却又不动声色。她轻抬眼眸,轻声说道:“二位真是情深意重,让人羡慕。”言罢,她转身轻抚药材,指尖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