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一把推开田永便冲出了柴房。
老板娘一声惊呼,就想派人把佩红抓住,却被石昭摇头制止。
佩红顾不得那么多,连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整理,出了笔墨铺子后便直奔文安侯府。
佩红在去往文安侯府的路上,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街角巷尾,无不充斥着对文安侯府的唾弃与嘲笑,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像是一群无形的恶鬼,缠绕着她,撕扯着她的心。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终于,侯府的大门映入眼帘,却只见昔日辉煌的门户如今斑驳陆离,杂草丛生,落叶满径。
一片荒凉,仿佛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废墟,无声诉说着往昔的荣耀已如烟消散。
佩红站在门口,望着这景象,眼眶瞬间湿润,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寒意。
侯府门口,两队内卫军如雕塑般屹立,铁甲寒光闪烁,面容冷峻,将往昔显赫的门户围得水泄不通。
佩红踉跄几步,近乎痴迷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心碎。
突然,她注意到一旁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怯生生地向外张望。那是曾经侯府中的一名小厮,面容稚嫩,眼中却已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佩红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小豆子,告诉我,侯府到底怎么了?”
小豆子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最终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侯府啊。。。。。。。。”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也卷走了佩红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佩红如同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冲向岩四胡同,泪水在她脸颊上肆意流淌,模糊了视线。
石昭与小绿紧随其后,小绿喘着粗气,惊讶地喊道:“姑娘,佩红她……她这是要去哪儿啊?”
石昭目光如炬,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岩四胡同狭窄而幽深,两旁是斑驳的墙壁和紧闭的木门,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孩童的嬉闹声。
佩红一路狂奔,终于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双手死死地抓着门框,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于此。
她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地呼喊:“夫人。。。。。。。。叶柔!你在吗?我是佩红啊。。。。。。。。”
叶柔闻声打开雕花木门,一脸诧异地望着门外狼狈不堪的佩红,眉头微蹙,道:
“佩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过来的吗?”
话音未落,她已伸手欲扶摇摇欲坠的佩红进门。
佩红却猛地甩开叶柔的手,双眼通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余璇瑶吧!她现在被投进刑部大牢,每日受尽折磨,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啊!”
说着,佩红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拽着叶柔的衣角,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恳求,仿佛叶柔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叶柔脸色难看,一把将佩红拽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雕花木门,压低声音训斥道:
“你疯了吗?在这里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佩红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拽着叶柔的衣角,泪水不停地滑落。
此时,石昭与小绿已悄悄绕到院子一侧,紧贴着墙角,只露出半边脸偷听。
只见叶柔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她轻轻拍着佩红的背,似乎在安慰。
而佩红依旧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余璇瑶的遭遇,声音虽低,却句句扎心。
一阵风吹过,院中的落叶随风起舞,似乎也在为这不幸的消息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