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柴玉,是与文国公府嫡女定亲的尚书府嫡子。
初见柴玉时,文鸯正抱着一兜橘子回府,橘子不慎被她散落一地,她急急忙忙追赶的橘子,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捡起。
一抬眼,面如冠玉的男子逆光对她浅浅微笑。就因这双捡橘子的手,文鸯对他一见倾心。
后来才知,他就是与文国公府嫡女定亲之人,文鸯曾幻想过,最后与她成亲之人会是柴玉。
翩翩君子对她温和有礼,文鸯时常向他讨教诗词,甚至给他看文芝婉磋磨自己的伤痕。柴玉总是宽和的摸摸她的头发,语气温和。
“你读书刻苦,很快就能赶上你姐姐文芝婉了,她一定会为你高兴,不再用藤条督促你的。”
文鸯以为这就是对她的偏爱,此生唯一一次鼓起勇气,便是当众反驳文国公将她赠与三皇子。
“我才是文国公府嫡女,理应嫁与柴公子!”
但他却一次次当众护住文芝婉,冷冷的驳斥她。
“我柴玉的妻子只有文芝婉一人。”
文鸯失落至极,永远忘不了文芝婉当时的表情,对她挑衅的目光中带了多少得意。
看吧,我抢走了你的出身,抢走了你的家人,抢走了你的未婚夫。
我,抢走了你的人生。
“婉婉你别担心,把这贱人的嘴封住,就不会打扰你的婚礼。”
文昭恪扶住文芝婉的肩膀,温声细语的安抚。
“真的吗?我看古书上说,有一种刑罚叫人彘,砍了手、砍了脚、灌了哑药装入瓮中,就能更好的参加我的婚礼了。”
文珩川和文昭恪一起点点头,表示赞同。
文鸯心神俱颤,她挣扎着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文芝婉!你敢!”
“文国公府今日可是有大喜事!”
“文三小姐真受宠,这喜宴啊竟在娘家办!”
“这文国公府和尚书府的好彩头可一定要沾一沾!”
婆子们将红纸高高扬起,纷纷扬扬铺满了府门的青石板,那连绵十里的红绸和锣鼓声无不洋溢着喜气。
可文鸯无法出声恭贺。
满心期待的随质子使团从麓丹归国认亲,却见到了亲人的至恶面。
父亲母亲视她为联姻棋子,被三皇子退婚后,就扔在别院不闻不问。
大哥文珩川,斩去她手脚。
二哥文昭恪,灌下她哑药。
最后被姐姐文芝婉装进瓮里,摆在大堂中央的龙凤彩屏之后。
那屏上还贴心的为她留了缝隙,让她可以如阴沟里的老鼠般窥探,她所欢喜的玉郎与顶替她十七年的文芝婉成婚。
“妹妹啊,你失踪了三十日,全家人开心了三十日。”
文鸯死死的记得,文芝婉那张宛如蛇蝎般笑容甜美的脸,但她却明白。
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离开只会让全家人都欢欣。
“一拜天地!”
红盖头下的文芝婉一定得意至极。
“二拜高堂!”
父亲母亲坐在上首连连点头,哥哥们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夫妻对拜!”
柴玉他明知道文芝婉如何欺凌他人,却是深情款款的和她相拜而下。
“婉婉,我的心里只有你。”
起身时,柴玉与娇妻携手,眼中的温柔满溢。
却是深深刺痛了文鸯的心。
“送入洞房!”
在一众热烈的欢呼声中,喜乐愈发高昂,漫天红纸渐渐融成血色,淹没在文鸯眼中。
文芝婉,文国公府,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她淌着血泪,怀着滔天恨意,狠狠咬碎了一颗臼齿!
服毒自尽了。
前厅渐渐变得冷清,无人所知一双修长细腻的玉手将彩屏后的文鸯抱了下来。
“啧。。。还是这么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