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奚衍曾经略带笑意的声音,再一次在耳畔回响:
“文鸯,你甘心吗?”
文鸯的意识渐渐模糊,但大脑中只凝聚一句短短的话——我不甘心!
不知从何处攒来的力气,文鸯抬起腿,拼尽全力狠狠地向上方踢去!
“啊——!!!”
下身的剧痛袭来,麻痹了文昭恪的神经,铁钳般的手指怔松,文鸯感到脖领处压力放缓。
就他晃神的短暂一瞬,文鸯用力翻滚出他身下,捂着喉咙艰难起身。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劫后余生的庆幸,竟让她在不合时宜的此时放声大笑。
文昭恪双目赤红,弓着身子捂着重要部位,恶狠狠地瞪向文鸯,口中毫不顾忌地臭骂。
“贱人!进府时…就不该留你一命!”
文鸯四肢发软,窒息的痛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但她扶着桌子保持身形,四处寻找着什么。
“不行…不行…”
她的目光略过一本本散落的书册,坍塌破碎的博古架、散落四处的宣纸、狼毫破损炸开的毛笔,直到看到那方盛着清墨的砚台。
文鸯双手拿起砚台,甩开墨汁,高高举起!
她的双眼被仇恨蒙蔽,文昭恪对她下死手时狰狞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二哥,也该你替我死一次了!”
“不要啊!小姐!”
正欲狠狠砸下之时,文鸯的身体被一个充满烟尘味的小丫头扑倒,砚台失手,掉在文昭恪的肩上,痛得他再次趴了下去。
“小姐快跑!后庭起火了!”
琼枝焦急的小花脸出现在她面前,文鸯因缺氧而大脑混沌,她喃喃地重复一句。
“起火了?”
随着琼枝进门,滚滚黑烟涌入屋内,浓郁的烟灰熏染着鼻尖,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
“快走!”
文鸯稳住身体,将一叠宣纸用洗笔的清水打湿,分几张给琼枝后,拉着她向书房外走。
至于文昭恪?她可没有菩萨心肠,去救一个谋杀犯。
“小姐!二少爷还在这!”
琼枝拉住文鸯的手臂,替文昭恪求情。
“文鸯,文鸯你敢把我丢在这?我是你亲哥!”
文昭恪捂着小腹站起身,狰狞着面庞大声叫喊。
“别管他。”
文鸯拉着琼枝就要走,却被琼枝抱住手臂。
“小姐!你若一走了之,二少爷出了问题,您可是要背负一条人命啊!”
琼枝的话似乎点醒了文昭恪,他慌忙点头,满是墨迹的脸上滚出泪珠。
“就是啊,咳咳咳…文鸯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残害兄长是要被吊死的!”
文鸯怒极反笑,上手拽住文昭恪的衣领,却没拎起来。
文昭恪整个人都没力气,死死压在她身上,琼枝和文鸯一同拖着他往外走。
火势不凶,三个人顺利躲在荷塘边,大口喘气。
“文鸯,还算你有点良心,但不多。如果不是你的侍女提醒你,你就要犯杀头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