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第二日,纷纷扬扬的传闻如杨花般,吹遍整个业城。
“听说了吗?昨日文国公府两位小姐的及笄礼,文三小姐珠玉满身,文四小姐一身素衣,她连发冠都没有,用玉簪代替!”
鸿胪寺编撰徐家六小姐徐千儿先行挑起话头,她昨日没去文国公府的及笄礼,只是从母亲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便急急忙忙来参加洪三小姐的聚会。
“也没有用玉簪,及笄礼没有发冠多难看!还是九雍王派人送来贺礼,是一顶稀有的六花钿冠!据说啊,还是宫里头传下来的!”
参加及笄礼的冯二小姐冯婷笑着纠正了徐千儿,看着聚会主人洪祯的脸色不愉,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再如何也比不了文三小姐高贵典雅,乡下人就是会闹笑话。”
徐千儿就像没心眼一般,毫不过脑子地反驳冯婷。
“文三小姐算什么?文四小姐可是亲生嫡女!本来这头冠就该是文国公夫妇准备的,他们偏爱养女漠视亲女,才让文四小姐没有头冠可用。”
徐千儿撇撇嘴,完全没有注意到冯婷对她使眼色,也没看到洪祯的脸色黑如锅底。
“母亲向我形容了当时的情景,文四小姐站在高台上飘然如仙、遗世独立的样子,简直是业都最美的女娘!”
徐千儿说完,才看到洪祯冷冷地注视着她,咬牙切齿地从口中蹦出几个字。
“吃点心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千儿噤声低头,默默吃万香斋的桃香酥。
林大小姐看了几位友人一眼,犹豫着开口。
“那咱们这个月的曲水流觞宴会,就不邀请文四小姐了吧?”
洪祯冷笑一声,看向远处眯了眯眼睛,一反常态地决定。
“请啊,为什么不请?”
她并没有与好友们说明的是,她的未婚夫季崇孝,自从在文鸯入府前见了她一面后,就念念不忘。
他多次犹豫着请求洪祯举办宴会时邀请文鸯,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洪祯如何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于是,她就开始对文鸯这个人提起了注意。
她与文芝婉是闺中密友,便向她打听起文鸯的为人,结果文芝婉忍着眼泪,深深地叹气之后,讲述起文鸯入府后的所作所为。
“妹妹她…大概是从小得不到关爱,行事偏激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她只是太想引人注意了,阿祯你别太放在心上。”
殴打文二小姐、不敬主母、讽刺老夫人、甚至还放火,将罪责栽赃嫁祸给婉儿!
洪祯越听越气,特别是在及笄礼上亲眼见到文鸯是如何让婉儿丢面子,又是故意用玉簪代用,再借九雍王送来的头冠,博得所有人的注意之后更生气了!
不过一个庸庸鼠辈,别想在业都搅风搅雨!
文鸯你给我等着,曲水流觞会上,必让你身败名裂!
文鸯不知外界如何传言,也不想知道。
她收拾着自己的小药箱,清点着九雍王以前常用药的药瓶,确认无误后才挎着药箱出了落荷院。
文致远早早等在府门处,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鸯儿,为何九雍王殿下要让你前去?你可会医术?”
文鸯入府也有七八日,文致远这时才发现,他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
文鸯笑了笑,对父亲欠身行礼。
“回父亲的话,养母擅长中医推拿,鸯儿耳濡目染,也略懂一些。大约是殿下心善,不忍见女儿出丑,才以此为借口,给女儿一个面子罢了。”
文致远了然,捋着胡子点点头。
药材昂贵,平民哪会医术?不过是些骗钱的庸医。文鸯能学点推拿也算是有个一技之长,虽然不上台面,但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