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鸯见是宋老夫人过来,也不管文芝婉是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她跪在青石板上膝行向前,叩首在地上哀求。
“孙女见过祖母!实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然孙女不敢叨扰祖母!”
“还请祖母放孙女出府采买药材一趟!”
文鸯言语恳切,却见宋老夫人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缺药材,林府医那里没有,外面也不会有。”
“人命关天的大事?今日也并未听闻什么大事啊?婉儿,你说呢?”
宋老夫人看向搀扶着她的文芝婉,自己这个孙女就不会像文鸯一样多事。
永远乖巧,安安稳稳地当她的侯府贵女。
文芝婉浅笑,“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丫鬟吃坏了肚子而已。如此小事,妹妹真是叨扰祖母了。”
宋老夫人笑着捏了捏文芝婉的琼鼻,嗔她一句。
“小妮子还是懂得孝顺祖母。”
宋老夫人看向文鸯,心中毫无祖孙之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瘦弱的亲孙女,目光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厌恶。
“不过是个丫鬟,中了毒治不了,扔了再换一个就是了,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好一个装模作样!
文鸯双目发红,她恨恨地看向文芝婉。
“如果不是你送来的桂花糖糕里有问题,琼枝怎么会中毒吐血!”
文芝婉惊骇地掩住自己的唇,不知所措地看向宋老夫人。
“祖母,婉儿从来没有做过下毒之事啊!婉儿做的点心是先送给长辈,再送给妹妹,而且……”
文芝婉看向文鸯,眼中满满的凄然。
“妹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我想下毒害你吗?”
文芝婉倏然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跪下,却被宋老夫人拦下。
“若我在点心中下毒,为何吃了点心的长辈和我自己都安然无恙,怎么会只有妹妹的丫鬟有事?还请祖母明查!”
宋老夫人艰难地拉起文芝婉,祖孙俩抱在一起,完完全全把文鸯当了外人。
“我的婉儿怎么可能是下毒之人?”
宋老夫人将目光转向文鸯,厉喝一声,手下的婆子们立刻上前一步围住文鸯。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拉入宗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几双粗糙的手抓住了文鸯手臂,文鸯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强忍着哽咽,看向宋老夫人。
“祖母,我只求您将我关进落荷院,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琼枝还在等她制作出解药,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她走了,琼枝一定会被扔出府自生自灭。
可一个中毒吐血之人到了府外,哪还有生路呢?
宋老夫人蹙眉,嫌恶地看着文鸯满身尘土为下人祈求的样子。
“哪有主子为奴婢求情的道理?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嫡女样子!脑子如此不清醒,干脆带走!”
她摆了摆手,却被文芝婉拉着手臂,娇声娇气地为祖母按摩。
“祖母别生气,妹妹不过是一时想不通,就让她回自己院子禁闭几天。我看妹妹最近在勤奋练字,就让她为您手抄佛经弥补过错如何?”
文芝婉的话显然说进了宋老夫人的心坎,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冷眼看向文鸯。
“你污蔑婉儿,但她却向你这个白眼狼求情!可见你这种不祥之人的心胸是多么狭隘!”
文芝婉无奈地叹口气,眼神怜悯地看着文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