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言看着叶向晚痛苦疲倦的神情,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从床上下来,双手在身边紧紧纂住拳头。
“你别皱眉,我不动,不说话,就只在这里照顾你……嗯?”
叶向晚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封瑾言,然后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她真的只想休息。
封瑾言看着叶向晚纤细的背影,不知怎么觉得头疼得越来越剧烈,他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抽离的片刻,叶向晚有些长的发梢轻轻扫过指节,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良久,他抬起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的关节,转身出了病房。
“给我查一下叶向晚最近六年以来生活状况,主要调查金钱往来,怎么赚的钱,赚了多少,花在哪了,花了多少,全都给我查清楚,尽快。”
挂了电话,封瑾言一侧身,就在旁边墙上的消防栓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到处都是灰白色污渍的衣服,几片褶皱里居然还积着一层薄薄的尘土,他忙了一晚上,额头的汗把鬓角的发际打湿,因为连续开了好几天的车,又马不停蹄地赶飞机,眼睛里的红血丝重得像要滴血。
封瑾言曲起一条腿靠在墙边,自嘲一笑。
怪不得没人认出他来,有谁能想到那个身高居位冷峻的封爷,居然能是现在这副德行。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水滴在昏黄的灯光下坠落,碎了满地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两个人变成这样。
一个躺在病房里吊着针,一个站在走廊里狼狈不堪。
手里的手机忽然“翁”地震了下,他盯着窗外半天,才缓缓把视线收回来。
“封爷,我明天就到,给您带了些换洗衣服,还有公司要批阅的文件。”
窗外一道闪电倏然撕裂天空,耀眼的白光转瞬即逝,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重新吞噬,雨声在片刻后的闷雷中愈来愈大。
封瑾言转头看向紧闭的病房门,今天晚上,他不想走了,他想在有些向晚的地方呆着。
他起身拉开了病房门,反手关上,在没有开灯,空荡荡的客厅里把衣服一件件脱掉,转身走进了浴室。
他伸手试了下温度然后钻进水下。
“嘶!”
封瑾言猛地抬手把水关掉,他撑着墙缓了几秒钟,背后剧烈的刺痛才减轻些许。
怎么回事?
他走到水池上的镜子前,背过身看去。
后背左边肩胛骨下的一片皮居然都已经磨掉了,浅粉色带着大片血丝的肉露了出来,周围的皮肤全是青紫交加,他本身就很白,此刻那些伤处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封瑾言一直有锻炼身体的习惯,早已把身体练得紧实精悍,再加上因为担心被绑架,从小就习得了不俗的散打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