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么一想,邵夫子是缺个媳妇啊,我看那苏蔓也挺好的,至少邵夫子能有个伴不是?”
邵寂言低垂着眉,挺直因咳嗽佝偻的腰背,回应村里人的问好,“快了,过几日我就好了,一好就回私塾去。”
他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教书却是顶顶的认真。村里不少孩子生下来都是随便取的名字,什么狗蛋、粪球,什么难听叫什么,可邵寂言却愿意给他们起个好听的大名。
不论男孩女孩,村里大半孩子都是他取的名字。
村里人也都愿意和他交好,送些鸡蛋青菜去,却都被他婶婶拿走,还美名其曰:“寂言都是在我家里吃,吃了十几年的饭了,我拿几个鸡蛋怎么了?”
邵寂言是个好性子的人,总是不愿和他叔叔婶婶起冲突,平日身子好些时,村里人就会看见他在村中寻块石头,坐在太阳底下读书。
“邵夫子!”有胆子大些的妇人叫住邵寂言,身边的妇人笑做一团,“你还真问啊?”
邵寂言回头看去,朝她行礼,“李婶子。”
“邵夫子,我听人说你和苏家的闺女苏蔓订了终身,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啊?”
“要我看越早越好,家里有个女人洗衣做饭,邵夫子也不用这么受累,说不定身体就养好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邵寂言一头雾水。
苏蔓是谁?他怎么就要娶她过门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都对女子的名声不好。
邵寂言皱着眉,不怒自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婉拒道:“多谢各位婶子好意,不过还是不要这般拿女子的清白开玩笑,我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家徒四壁,体弱多病,高中无望,娶妻回来不过是磋磨人家一生。
邵寂言也没打算和她们说太多,只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热还没好全,只是躺了两天实在太饿才去叔叔家吃饭,现在只想回家躺着休息。
晚上吃饭时,苏杏花突然撂筷子,哭哭啼啼的,连饭都不吃了。
其他人都该吃吃该喝喝,都当没看见。苏全武干了一天活,正累着呢,被妻子哭的食难下咽,“咋了,你又哭啥?”
苏杏花见丈夫搭理自己,瞪着坐她对面吃的正香的王二妮道:“大嫂,你今天在村里都说些啥了?我咋听到有人说苏蔓不守妇道?”
家里的小辈和长辈是分开坐的,不然根本坐不下。
苏蔓正慢吞吞地往嘴里扒饭,听到隔壁苏杏花的问话,跟着竖起耳朵。
王二妮不以为然,“那我咋知道呢,我今天就在纳鞋底啊?”
“你放屁,你会不知道?咱家里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你都往外说,苏蔓再怎么说也是你侄女,你咋能这样?”
苏杏花义正言辞地把王二妮骂了一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行,不能这样,我看再这样下去,苏蔓这死丫头的名声全坏了,以后还咋嫁人?”
“我明天再找媒人去丁家说说,丁秀才是个明事理的,肯定不会信这些鬼话!”
苏软也在偷听,听到这些话时,她青肿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被苏蔓尽收眼底。
她冷笑一声,心里知道苏软肯定又在苏杏花旁边说了什么。
上一世就是如此,无论苏软说什么,苏杏花都有求必应,哪怕是加害她这个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