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晌午,邵寂言的高温才慢慢降下去。
苏蔓坐在外面的青石板,枣树的树荫遮挡住了阳光。
她怔愣着回忆过往,她为苏家和丁子墨付出那么多,甚至为了照顾丁子墨的病老娘,学了不少的本事。
为什么他们能这么狠心,让她病了十天半个月,要不是她哭求着说自己快要不行了,估计丁子墨连送她去王婆子那里都不愿意!
苏蔓扯起一抹冷笑,心中恨意更甚。
“咳……咳咳…”邵寂言从咳嗽中醒来,一偏头,额上叠好的布条就掉了下来,已经快干了。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想倒杯水喝,结果眼前一黑,趴到地上。
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是叔叔来看他了?
邵寂言掀开被子坐起身,才现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也被人脱了,露出瘦骨嶙峋的躯干。
他用干瘦的手指把衣服穿好,又看见床边凳子上放着一瓶烧刀酒。
怪不得一股子酒味。
没想到叔叔竟然舍得用酒擦拭身体给他退烧。
“你醒了啊?”
一道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邵寂言拉着衣服的手猛地一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生的珠圆玉润的女孩,好奇地在他身上张望。
女孩年纪不大,不过十六七岁,两个麻花辫在脑后晃悠,随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她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露出丰盛的食物来。
盖食物的白布已经用来给他降温了,苏蔓让他瞧了一眼,便问他道:“你饿了不?我去把这些热一热给你吃。”
态度熟稔得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邵寂言头脑懵,简短急促地“啊。”了一声。
苏蔓便点着头去了厨房。
留下邵寂言还在呆,像是做了个悠长的并不真实的梦。
可很快,屋内熟悉的摆饰提醒邵寂言,这不是梦。
他弯腰穿好鞋,起身时又是一阵眼黑,连忙扶住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走到院落里,外面阳光正好,照到塌了一半的厨房里,光影打在苏蔓身上,她轻快地挪动脚步,添柴烧火热饭,麻利极了。
邵寂言嗓子干,说话都有些困难:“你…你是谁?”
苏蔓回头看他,有些惊诧,“你能起来了?”
“是不是饿了?饭菜一会儿就好,你坐门槛上等一会儿。”
“你,是谁?”邵寂言非常固执地又问一遍。
苏蔓把最后一根木柴扔进灶里,拍了拍手上的灰,才对他道:
“我叫苏蔓,不知邵夫子有没有听到过近日村里的传言?”
“苏蔓?”邵寂言重复一遍她的名字,似乎有些累了,便倚在黄土墙上,轻轻喘息。
苏蔓这才现,邵寂言个子挺高的,他有些驼背,可站在那里比门都要高,估计平日还要弯腰进门。
门……苏蔓默默地看着被她靠在墙上的门板,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把你家的门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