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离开京城这日,邵寂言荣登辅之位。
往日环绕在蔡京身边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如今只有寥寥几人来给他送行。
蔡京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向皇城的方向看。
问一旁的老管家道:“就这几人来了吗?”
“老爷,就这些了。”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我蔡京活了八十六岁,虽然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直到今日,才明白这句话的威力。”蔡京语气凄凉,随行之人都有些低落。
“罢了,我年老力衰,早该退了,陛下还能饶我一命,让我回家养老,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蔡京喃喃道,可看向皇城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
“蔡阁老,谁说没人相送,我这不是来了吗?”
不远处,有一人身穿绯色朝袍骑马赶来,不是邵寂言还能是谁?
他手握马鞭,对着蔡京拱手笑道:“蔡阁老,我一下朝就往这边赶,幸好没来迟。”
蔡京哼笑道:“没想到邵大人还有此闲心,难不成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蔡阁老何苦这个时候还与我针锋相对呢。”邵寂言诚恳看向蔡京,他挥手指向身后皇城,如今烟柳锁月,小雨润如酥,一切都是繁华安宁的景象,“大周就像是一座城墙,蔡阁老十八岁时登科入朝为官,如今八十有六,不知为大周做了多少事情,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苦妄自菲薄,觉得我不会来送您一程呢。”
蔡京沉默了。
没想到最终只有邵寂言一个对手能重视他的付出。
人在官场岂能一如既往地做个清流?
“邵大人,如今你春风得意,就容我这个没用的老人家,倚老卖老,告诫你几句,你自诩清流,想要匡扶朝政,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想曾经,我也有如此雄心壮志,后来呢,只怕你很看不起我,等你年老之时,若是再响起今日与我的闲聊,又会是怎么样的心境呢?”
邵寂言笑而不语,就那样看着蔡京猜想他以后会走上蔡京的老路。
可天底下,若是人都没点理想,向着正确方向走去的勇气,这天底下也太黑暗了些。
他邵寂言,从来都不缺勇气。
而他今日前来会见蔡京,也不是要听他教诲自己的。
“蔡阁老,我今日来,是想劝你三思而后行,如今你告老还乡,可你的儿子,你的弟子全都被你留在朝廷之中,今日无人给蔡阁老送行,所行也不过是壁虎断尾,可这又有何用呢?”
“蔡阁老,你斗不过他,他们照样得离开,既然你心中也有大周,为何不体谅他们,何苦让他们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呢?”
邵寂言的话,不知蔡京有无听到心里,不过一个月后,朝中大部分蔡京势力的人逐渐被贬谪离京。
而朝中,邵寂言也渐渐站在权力的巅峰。
景帝的身体虽然被空海大师医治康复,但依旧不能和往日而语,立了七皇子为太子后,不出半年时间,他便宣布退位,同年,七皇子登基,国号永明。
三年后赵阳所带领之海上船队,也已经走过几十个海外小国,使万国归顺,无数海外异邦能人前来大周朝拜。
国内政治清明,官吏励精图治。在地上,官与民同乐,促展,促生产,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收入越来越高。
火药被利用起来,火枪火炮,各种工业明齐头并进,短短一二十年的时间,大周的展像是坐火箭一样,越来越快。
诸种事迹之后,自然离不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人就是邵寂言。
他身为大周辅,十年如一日地兢兢业业,为大周展竭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