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健从南溪回来后就开始怀疑萌萌不是自己亲生的,萌萌长得粉嘟嘟的,总是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张海健的同事或朋友大多说她像她妈妈,但张海健在南溪见过迟子策后,却惊异地现,萌萌像迟子策。
萌萌很粘人,刚会说话那会儿,总是我在张海健怀里奶声叫爸爸,叫得他心都酥了,总是屁颠颠地跟着他,一刻不停地问这问那。
张海健觉得自己患上了多疑症,他父母双亡,和前妻没有留下子女,他唯一的骨血便是萌萌,如今,如果证实萌萌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该怎么办?
那时,萌萌还在外婆家,梅思雨难得的回家吃晚饭。
相坐在餐桌上,张海健忽然感觉他们变得无话可说。
梅思雨说:“过几天,萌萌要回来了。”
张海健也不说破他在南溪的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殷勤地说,“回来好呀,萌萌不在家,这个家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有点心不在焉的梅思雨说:“汤,有点咸了。”
“咸吗?”张海健尝了一口,“不咸呀。”
“是不咸,我总觉得没口味。”
“会不会病了?”
“没事,就是太累了。”
吃完饭后,梅思雨去洗碗,张海健又煮上养生茶。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中药香气。
张海健为梅思雨斟上茶,说:“这是古传秘方,相传是武则天的养生宫廷方,我和我们医院的中医大师讨来的,最适合滋阴安神,强身健体。”
“我尝尝。”梅思雨一边品尝,一边想怎样和张海健挑开离婚的话题。
“中医养生讲究‘静则深藏,躁则消亡’,意思是说,人要精神内守、静志安神,想得太多自然没什么好结果。”
我想多了吗?如果没有迟子策,没有爱情的冲动和向往,这个家也能走下去,婚姻并不需要爱情,就像他们当初结婚一样。她动摇了,也许不要再挣扎了,不要再纠缠了,不要再希望了,就任由婚姻、生活这么惯性下去。
梅思雨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她时常要探究生命、生活、婚姻的意义,她长叹一气,她特别的想和张海健好好谈谈,类似于心灵碰撞那样的畅谈,直面人生,直面自己。
她侥幸地说;“或许,我们应该好好的……”
张海健果断地岔开话,“中医的本质是无为而治,来自自然,顺其自然,归于自然。”
梅思雨没有讨论中医的兴趣,也没有了长谈的感觉,起身说:“太累了,我要早点睡了。”
看着梅思雨走上楼梯,她的身影像一株摇摆的柳枝,张海健的脸阴沉下来,一直盯着她消失在楼梯口。
几天后,萌萌回来了。梅思雨安排她上幼儿园,园方要一份体检报告。梅思雨要张海健找个熟人,开一张报告得了。张海健正想着找个机会测一下他和萌萌的dna,于是说,趁这个机会,简单检一下,也好放心。
早晨,张海健将女儿带到医院办公室,给她披上自己的白大褂,让她扮成医生,见到病人来了,就说“你好,你请坐。”
萌萌兴高采烈,说:“你怎么不好?我给你接骨、推拿。”
张海健笑了,“并不是每一个病人都要这样做的,你假装一下,我一会回来。”
“好吧,”萌萌正襟危坐,拿起桌上的处方和笔,“我给他们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