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还听到006叫他，现在连006也不见了。
顾茸小脸白了白，一屁股坐在石墓前，两只小短腿伸得崩崩直，抬起小手，抹了抹眼睛。
“冥爷爷，茸茸又走丢啦呜呜呜……”
顾茸小嗓音哽咽，小表情委屈巴巴，看着好不心酸可怜。
他不找无脸鬼它们了，也不找006了，遇到超出自己理解的危险处境，本能的呼唤自己最亲近依赖的人。
爸爸妈妈也是顾茸最亲近的人，但是末日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冥爷爷生活，冥爷爷是最晚和他分别的人，习惯性的先找冥爷爷。
他出去找食物，每次不小心走丢，冥爷爷就拄着小拐棍，一边走一边喊他。
变成小丧尸后，他的小耳朵听力就增强了，一听到冥爷爷喊他，立马就朝冥爷爷跑过去。
但是现在他喊冥爷爷，冥爷爷也不会来找他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找冥爷爷。
想到要找冥爷爷，还要找爸爸妈妈，顾茸抽抽小鼻子，用手背抹掉沁出眼角的泪珠。
006说过他完成任务就能回去！
顾茸握起小拳头，决定先找魔鬼当人家的小跟班。
小崽显然极为聪明，很会抓关键，正想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一道带着讥诮的脆嫩嗓音响起：
“呵，哭坟呢这是？”
顾茸小身子一顿，转转小脑袋，左看右看，却一时没找到声音来源。
顾茸歪歪头，疑惑：“你是谁呀？”
对方又呵一声，堪称讥讽凉薄，冷笑：“你到我的地方来，还要问我是谁？”
顾茸听到对方的声音脆嫩，像个小男孩的声音，他想到自己是吊死的小鬼，对着虚空道：“你也是死孩子吗？”
对方：“……”
好好说话，不要骂人。
对方沉默下来，也有可能是无语住了，好半晌才开口，声音透着不屑，配上脆嫩嫩的童音，倒也不违和：“你不是送给我的崽崽外卖吗？”
顿了一下，轻笑一声，“嗯？小跟班？”
第10章精神病院
听到小跟班，顾茸眼睛一亮，原地磨磨小身子，看向石墓，道：“你是魔鬼吗？”
对方：“……”
怎么感觉每句话都在内涵？
对方没跟一只两岁的幼崽计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听声音，对方可能也是只幼崽。
何况，还是传闻中的魔鬼大人。
对方很端的“嗯”了一声，轻笑道：“你这小鬼，既然想当本尊的小跟班，那就给本尊行个礼。”
顾茸以为行个礼就可以当魔鬼的小跟班，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照做，小手合十，朝石墓拜了拜：“魔鬼大人。”
如此中二的对话，放到成人界势必被嘲，但在两岁孩子之间，又合情合理，反而不显得尬。
魔鬼见顾茸只是弯腰拜拜，冷嗤道：“跪下参拜，方显诚意。你要跪下来拜我。”
顾茸只是小，但并不好糊弄，他知道给人下跪是不好的行为，他才不跪。
一抱小胳膊，有理有据道：“你又不是死孩子，崽崽为啥要祭拜你呀？”
魔鬼：“……”
……祭拜？崽崽？
这次魔鬼沉默了更长时间，不悦道：“没礼貌的小鬼。”
但凡换一个大人，祂早都一口吞了，何须这么多废话。
换一个小孩，祂也照样吞。
也就是眼前的小鬼圆头圆脑，皮肤也白，眼睛也大，品相尚可，祂才会留下这只小跟班。
刚才和他一起来的那三只就不行，品相劣等，格外挑剔的魔鬼大人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听对方说自己没礼貌，顾茸哼一声：“不跟你玩了。”
魔鬼：“…………”
顾茸听006说当小跟班就是当小弟的意思，给人家当小弟，自然就是和人家当朋友。
但是明明是对方没礼貌，还指责他没礼貌，他就不想跟人家玩了。
魔鬼呵一声，声音清脆，却威慑十足：“玩？本尊从不和小孩玩。”
顾茸不服气道：“你自己也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