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还咬死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并且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爽快。”目的达成,阮星霜懒得再跟她掰扯。
想想阮成绮口中的嫁妆,半年前还是原身名下的。阮成绮回来后,原身出于愧疚,不劳阮父阮母开口,便主动将所有嫁妆都转赠到了阮成绮名下。
可原身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终,阮父阮母准备的这份丰厚的嫁妆就不是给她的。
原身自我感动了十几年,到头来不仅一分钱没有,还倒贴了二十万两进去。
阮星霜一阵恶寒,抬眸冷淡道:“直接抬出一半来,我今日就带走。”
阮成绮虽咬牙但仍面带微笑,“母亲,让管事姑姑去开库房钥匙吧。”
贺氏有些心疼,“星霜,你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你把这一半嫁妆拿走了,以后绮儿出嫁该多没面子,她如何在夫家立足?”
“原来母亲也知道,嫁妆少了难以在夫家立足?”阮星霜面无表情地嘲讽,“我嫁给云千重的时候一分嫁妆都没带,我还以为母亲不知道呢。”
贺氏:“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呢?云总管他毕竟是个……”
顾及到这位茶马司使在京里那位九千岁跟前颇为得脸,贺氏话音匆忙一转,“你这丫头,到底还是心里不痛快,其实嫁了云总管也有好处,你想想,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可你就不用有这种顾虑,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她把话说漏了。
阮星霜挑眉,盯着她的眼睛。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既是自愿嫁给云千重的,又何来的不痛快?”
阮星霜属实是惊讶了,书里没细写,她便想当然以为二十万两银子卖女这事贺氏的确不知情,可如今看,分明是知道啊。
“就是说,一个被窝里是睡不出两种人哈。”她淡笑。
贺氏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虽然对于阮星霜的阴阳怪气十分不受用,却也一时忘了反驳。
阮家两兄弟则是不解,阮明烛率先问道:“母亲,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贺氏连忙打岔,让身边的陪嫁管事拿着钥匙去开库房门,只当没听见儿子的问话。
阮岫青则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陪嫁的管事娘子接过钥匙,却悄悄和阮仲豫对视了一眼,面露隐晦的难色。
阮仲豫咳嗽了一声,“一半的嫁妆呢,你这一次拿得回去吗?不如过几天,多派辆马车来装吧。”
贺氏以为这是自家老爷的缓兵之计,便也附和。
阮星霜低头吹了吹指甲,气定神闲,“不用,我特意坐装货的马车来的。”
阮成绮虽然感动于父亲母亲心疼她的嫁妆,可她也实在不想让这个闹剧继续下去了。
阮星霜得了钱又如何?她拥有的来自父亲母亲的偏爱,阮星霜这辈子都只有羡慕的份。
思及此,阮成绮仍保持着难以言说的淡淡优越感,直接拿过管事娘子手中捧着的钥匙,“父亲母亲不必为女儿心疼,金银财宝不过身外之物,有父亲母亲疼爱,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说罢,微笑中暗含淡淡挑衅地招呼阮星霜,“大姐姐,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