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贱人!你满口胡言!还不快把她拖下去!”阮父怒而跳脚。
家里的小厮们连忙上来拖拽,孰料那管事娘子死死抱住贺氏的腿,哭得泪流满面,一时拉扯不开。
“夫人若不信,大可现在就去春柳园一看,那个外室还有她生的女儿都在那里,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是在京城,老爷拿走的那么多钱,一半都是用在替那个外室子打点科举门路上了!”
贺氏整个人已经懵了。
管事娘子被强硬捂住嘴拖下去,厅内重回寂静,不过,却静得有些瘆人。
阮家二郎和三郎俱是一副濒临崩溃的模样,“父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阮成绮也是脸色煞白。
她觉得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个笑话!她自以为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父亲,暗中拿她的陪嫁银子,去接济她压根听都没听说过的私生子女!
而这一切,都被阮星霜看见了!
阮星霜简直想拍手叫好,妙啊。
那管事娘子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书中后续的京城剧情里,阮父的确是对一个后生青眼有加。
面对正室夫人和儿女们的质问,阮仲豫从一开始的心虚愧疚,逐渐演化成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不如趁这个机会,顺势将晚娘母女接到府里多好!
阮仲豫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拉下一张脸,摆出作为一家之主的气势,冷哼了一声,坐到上首主位上,“我身为一郡之首,四品大员,这么些年来,后院里只有一妻一妾,不过是养个外室又怎么了?就像你说的,哪个正常男人不在外面沾点花惹点草的?”
得,又是回旋镖,贺氏气得脸都绿了。
“晚娘性子柔弱不能自理,这么多年,为我抚育一儿一女,却始终没有个正经名分。”阮仲豫顿了顿,吩咐管家道:“你现在就去,把晚娘她们母女接回来,从今往后,便是我阮府正经的三姨娘和三小姐了。”
“老爷!”贺氏声嘶力竭喊道。
可是,阮仲豫只是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
贺氏气急攻心,眼一翻,当即昏死过去了。
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阮星霜则是招呼小桃搬箱子。
搬到最后发现,将这西阁里所有现存的嫁妆都搬完,还要再拆两扇鸡翅木雕花门,才勉强够她原本嫁妆的一半。
罢了罢了,亏点就亏点。阮星霜只想招呼着小桃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孰料还没踏出西阁的大门呢,就被拦住了。
阮成绮一双泪眼瞪着她,“阮星霜,你现在满意了?”
阮星霜一把拨开她,“滚蛋。”
阮成绮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怒喊道:“母亲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现如今昏迷不醒,你居然如此无情无义!”
阮星霜回身,轻嗤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存着羞辱我的心思,让我开箱验货,能闹出后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吗?阮成绮,自作孽不可活,你娘有你这么个大孝女,真是哄堂大孝。”
说罢,转身就走了。
阮成绮瞪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回荡的全部都是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胡说!阮星霜她胡说!明明就是她害的,若非她斤斤计较拿着那些供词来纠缠,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闹剧,都是她的错!
阮成绮的眼神愈发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