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张,是周善民上车的照片。
祝玫在那张照片上,看到了那个曾意气风的男人,在躬身为区委书记开门。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祝玫笑了笑。
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能够让陈逢时给点资源,做着他的免费保姆、助理和点读机。
在这个世界上谋生不易,谁也不比谁清高到哪里去。
只是有些可惜。
祝玫点掉了那张照片,回到党校的宿舍。
室友同她的大学同学去吃饭了,而祝玫总是独来独往。
她也没办法同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交心交肺。
祝玫洗了澡,躺在床上一边拉伸一边看书。
这种生活很规律,仿佛一切尘埃落定,而她叶落归根。
开了视频,确认外公已经回家。
给外公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一番今日的学习情况。
外公道,“今天去你爸妈坟头给他们放了点最新的供品。”
父母就葬在村里,外公时常会去。
外公说完之后,却有些吞吞吐吐。
祝玫问,“怎么了?”
外公挠了挠头道,“今年你爸妈忌日那天,你没回来,你爷爷带着你两个伯伯来过。”
祝玫问,“他们来干什么?磕头赎罪?”
祝庆东叹气道,“他们说,你奶奶都过世好多年了,希望我们原谅他们。”
祝玫问,“你怎么想?”
祝庆东说,“我想到你妈妈当年……”
说到这里,祝庆东有些哽咽。
祝玫也红了眼睛道,“老祝同学,别哭了,你还有我。”
祝庆东被她逗笑,可也因为祝玫说出这句,更觉得心酸。
这可是他的宝贝啊。
当年,由于祝玫奶奶的千般阻拦,祝玫父亲刘卫承用了同原生家庭决裂的方式,与祝姌结了婚。
结婚后,刘卫承就当自己是祝家的儿子,由于这段婚姻得不到家里的承认,一开始几乎是断了和自己父母的关系。
说起这些,祝庆东心酸叹气。
如今祝玫的爷爷早就从领导位置上退休了,也已变回了普通人,几个孩子也培养得很出色。
如果祝玫爸爸还在世的话,现在应该也是高级工程师了。
然而,却是一场车祸,天人永隔。
祝玫道,“你别管他们,我知道,他们就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呗。我要是认祖归宗了,谁跟你姓啊?是不是?”
外公听了,倒是关注了另一件事,他说,“你连个婚也不结,这都绝后了,你姓不姓祝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绝后。”
祝玫抚着额头道,“没事,我去父留子,生个孩子,跟我,不,跟你姓哈。”
外公跳脚道,“胡闹,胡说八道什么呢!孩子没个爹那哪儿成啊。”
祝玫笑了笑道,“你把我逼急了我就这么干。”
原来是威胁他老人家,祝庆东被她气笑了,说,“行行行,我不催你还不行吗?唉,也不知道我闭眼之前能不能看到第四代哟。”
祝玫道,“行了,我尽力还不行吗?”
外公这才笑逐颜开道,“这才对嘛,工作稳定了,个人大事也不能放松。而且这事不能你一个人尽力,得两个人一起。”
祝玫敷衍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叶墨珲上班第一天,就感受到了地方同部委工作的大不相同。
区委书记周善民一早就叫了叶墨珲过去谈话。
周善民开口,调子就起的很高。
他说,“墨珲啊,宋书记说,你原来在商贸部工作,促进消费,提振内需,我想这块工作你应该是很熟悉的。渤江这几年,展没什么起色,我觉得归根结底,还是缺乏科技创新的问题。我原来在市里是负责政策研究的,我想啊,渤江要推进产业转型升级,还是要科技驱动。”
叶墨珲认真听着,还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周善民滔滔不绝,说了一个多小时,核心实质就是希望通过科技创新,成果转化,提升产业能级。
然而科技成果转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往往十个科研项目,也结不出一个有效益的果子出来,就算有了果子,也未必能催生出一个效益高的产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