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说,“呵,功成身退?他成没成,那可真是天知道了。”
叶儒平说,“让他查案,他查了,至于怎么处理,是他能决定的吗?做了自己该做的,去接受下一阶段的挑战,他自己都没有不平,你为他鸣什么不平?”
叶墨珲道,“我就这么一说。”
叶儒平说,“多管闲事。”
叶墨珲拍了拍自己的嘴说,“不知道像谁。”
叶儒平被气笑,他说,“都要做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岐山多聪明,远离是非之地,又不是什么坏事。别一心想着冒进。”
叶墨珲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可没有冒进,我躺的可平了,比电熨斗熨过的还平。”
叶儒平说,“混账,别说你是叶家人,有辱门楣。”
叶墨珲说,“横竖都是我浑,有态度也不对,没态度也不对。”
叶儒平说,“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简单。”
叶墨珲听了眼睛一亮,问,“爷爷,你这里是有什么消息?”
叶儒平道,“别瞎打听。”
叶墨珲心想,好么,我是送上门来讨骂的。
叶儒平让保姆小吴拿了他给祝玫准备的一些补品,说,“小玫怀孕很辛苦,你爸妈过去了,我也放心一些,这些你带回去,好好照顾小玫。”
叶墨珲点头道,“知道知道。”
叶儒平说,“你知道就不会瞎打听了。”
叶墨珲一噎,觉得自己的确是送上门来讨骂的。
喝了一壶茶,默默起身,决定溜了。
时光是单向流动的。
谢衡看着看守所长长通道的尽头,那一方小小的放风空间。
他从繁都的看守所转到岭中的看守所,进了这个监室,已经多久了?
他不记得了。
外间似乎有过繁花的香气。
自来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从冰冷到温热,又变得冰冷。
在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有时候会渴望自由,有时候,又坦然接受命运。
曾看过繁花,冬日也就没那么萧条了。
案件终于开始审理了。
很多当事人都希望早点宣判,转去监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早日宣判,还是想继续待在这里。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有些宣判了之后就走了,有些新来的,每天哭哭啼啼。
他在这个监室里,马上是关得最久的人了。
提审和会见都不多,他心里知道,他的案子连着江华静的案子。
整个过程会很长,他有心理准备。
管教过来送信件。
是同监室一个帮信罪的嫌疑人家属写来的。
这个监室里,也有人和他一样,从未收到过家人来信的。
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手铐声。
同监室的有人兴奋道,“有提审。”
很多人是耐不住这样的生活的,盼着有人说话,盼着知道自己的情况,盼着被提审或者律师会见。
谢衡是这个监室里,最沉默最没有存在感的。
大家只知道他以前是个警察,犯的是失职渎职和受贿罪,其他的,就无人知晓了。
管教叫了谢衡的名字。
谢衡向号长报告了一声,站到门边,取了手铐戴上,贴在走廊右边的墙角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