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把宋阮安顿在自己屋里,又让薛峰出去买了些果脯蜜饯和安神香料,然后把自己关进书房,写了整整半个时辰的信,厚厚一沓。
薛峰看看信,又看看他,踌躇片刻,道:“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百药谷远在青岭,万一被那姓段的看出什么,我实在来不及赶回救你。”
江知也愣了愣。
好像也是,既然薛峰已经找到了自己,那自己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别院了。
可是……
江知也低头看着脚尖,努力消解着那股莫名冒出来的那股抵触情绪,须臾,放弃道:“再等等吧,等你从青岭回来,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道个别再走。”
薛峰不解道:“为什么?”
“段泽他……他对陈野还挺不错的。”
薛峰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一声“走了”,砰、砰、砰又踩碎了好几块屋顶瓦片。
江知也在原地伫立许久,叹了口气,转身回屋了。
宋阮睡了一下午。
夕阳昏黄,映在还没融化的雪上。
江知也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思忖着不知是段泽先回来,还是宋阮先醒。
忽然身侧的人动了动。
“宋阮?醒了?”江知也合上书,“你……”
宋阮似乎受了惊吓,一下把自己蜷进了被子里,瑟瑟抖。
江知也神色微黯。
要不是自己,宋阮这辈子本来应该是个寻常的小大夫,而不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骤然被卷入江湖恩怨,经受一场如此惨痛惨烈的洗礼。
“这事原是我牵连到了你,”他抚摸着被子包,叹了口气,“你想恨就恨吧。”
“……我没有。”半晌,被子包里出宋阮闷闷的哭腔,“要不是三公子慷慨,我根本没钱治好师父的病。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那些人、那些人问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只是……”
宋阮哭得抽噎两下,突然掀开被子,抓起江知也的手,急切道:“我知道公子很厉害,能治好段公子那样重的伤,比百药谷行走还要厉害。我想跟着公子学本事,我想报仇,让陈家的人给我师父偿命€€€€”
他忽然噎住了。
眼前这个……好像也姓陈。
宋阮眼睛哭得通红,睫毛上还沾着眼泪,神色一下又变得怯怯起来,像只可怜巴巴被拎住耳朵的兔子。
江知也笑起来,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行啊,你跟着我学,学成之后去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不过,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什么?”
“我就是百药谷行走江知也。”
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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