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把人抱进了屋,半跪在床前,替他脱去鞋袜,轻轻捏了捏脚踝。
“还好,没伤到经脉。”
江知也不太自在地晃了晃脚丫,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去给你拿块热毛巾敷一敷,会舒服些。”
“不用。”江知也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段泽这会儿瞧他哪哪都可爱,连皱眉的神韵都有几分像江知也,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不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
江知也:“?”
“再过两天,我要去一趟顺安道。”
江知也目光微凝,半晌,才道:“去那里做什么?”
“我让人在那附近修了江知也的坟墓,修好了,过去祭拜一下。”
江知也缩回脚,搓了搓脚背,感觉段泽捏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酥麻麻的感觉,心里酸软:“你……给他修坟了啊。”
“他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
江知也低下头,眼眶有点酸涩,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胸腔内有什么一鼓一鼓的,膨胀充盈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破土而出。
“不过眼下没有多余的人手护送你回流云渡,”段泽似乎并没有现他的异样,只是略带歉意道,“恐怕你得跟着我一块儿绕点远路了,祭拜完就回去,很快的。”
江知也被撩拨得心不在焉,没有多想,觉得这压根不算什么事儿,随意道:“哦,好啊。”
第45章
几日后。
晨雾尚未散去,阳光雾蒙蒙地亮着,带着露水新鲜的湿气,马车摇摇晃晃地启程了,在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江知也提前一天哄走了薛峰,让他先去流云渡附近等着,不然又要闹得不得安生。
沿途风的味道很好闻,带着泥土和草叶的香气,轻轻吹拂过车帘。
江知也探出头,喊道:“段泽!”
段泽没呆在车里。
他不喜欢狭小的地方,便坐在车辕上,戴着顶斗笠,悠闲地斜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看一只惊飞的鸟雀。
听见陈野在唤自己,懒洋洋地应道:“嗯?”
“本少爷饿了!”
段泽笑了声,一手扶着斗笠,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他:“你出前才吃了一碗粥、三只肉包、五块蒸糕还有半坛子腌菜,喊哪门子饿?”
江知也瘪瘪嘴,放下窗帘子,缩了回去。
段泽摘了斗笠夹在胳膊下,回身一掀车门帘子,钻进马车里,和他挤在一块儿,问道:“真饿了?”
马车猛地一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