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陆佑捷到办公室来找我，问我餐厅在哪。
我本以为他已经走了，抬头看见从他身后钻出来的季妙言的小脑袋，我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我想说，就连两岁半的托班小孩，家长都不用全天陪同乐。
收罗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我拿起手机，点开某团外卖界面。
“你们想吃什么？”
陆佑捷的眉头蓦地皱紧：“我是问你餐厅在哪？”
他还当这里是他陆氏集团总部大厦好几百人，光食堂餐厅就有两层楼？
我有些无奈地摊了下手，我说我们没有餐厅。
二三十人的小公司，从来就没有所谓餐厅的概念。
“都是叫外卖的，或者出去吃。”
对面的商场地下层，一排小吃街，从螺蛳粉到酸辣汤，一个月不重样。
“没有那种专门给员工提供工作餐的公司么？”
陆佑捷双臂插怀，整个人往墙壁上微微斜靠着。
这幅高高在上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今天才来我们公司，准备在收购之前评估各项业务纬度的。
陆佑捷说的那种专门提供工作餐的公司当然是有的，而且我们也收到过不少广告推销求合作的电话。
我和蓝倩之前也考虑过给员工们增加一项午餐补贴福利，但鉴于我们的工作性质，
整个办公室里，除了两个行政财务后勤外，剩下一半人是市场和销售，另一半人是设计师。
有几个是属于能按点凑在一起吃饭的？
“谈过几家，但感觉性价比不高，大家饭点都不固定。”
我如实回答，而且像我们这样大办公楼里的小格子间公司，大家不都是这么吃饭的么？
怎么？打工人的班味儿熏陶得了别人，熏陶不了季妙言？
我心里想的没说出来，更没表现出来。
但陆佑捷可一点没客气——
“妙妙肠胃不好，外面的东西吃多了不舒服。”
“哦。”我说，“那可以自己带饭，我们这有微波炉和冰箱。”
像我们的财务人事和行政老师，工作时间比较稳固的，都是自己家里烧了饭菜带过来的。
“没关系的佑哥，少吃几顿没关系。”
季妙言小声对陆佑捷说，“而且等我家搬好了，我也可以自己带饭的。”
说完，她笑眯眯地来到我身边：“时音姐，你们不用太刻意关照我，我没什么忌口的。你们中午去哪？带我一起好不好？”
我看了下手机里的时间，摇摇头拒绝了：“不好意思，今天中午让陆总陪你去吧。我下午一点半约了客户，我来不及出去吃了。随便叫点就行了。”
“这样啊，那你下午去见哪个客户，我可以一起去么？”
季妙言扬起眼睛，话是再问我，看却是在看陆佑捷。
仿佛吃定了只要他松口，我这里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的。
不过我也无所谓，要去就去，想学就学，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你问你们程总，她觉得方便就带你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陆佑捷并没有直接给予季妙言的行或不行的答复，反而又把皮球踢给了我。
“我建议季总策下午还是先跟眉姐对接一下。之前开会时提过了，让她先跟雕塑展那个项目。”
既然陆佑捷要我决定，我当然也不会客气。
我怎么认为就怎么说，除了床上那点事，我向来不会刻意去揣摩陆佑捷这个做老板的到底怎么想的。
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陆佑捷也从来没有在公司的事情上给过我任何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