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如开车把我拉到了附近的一家轻吧里。
她点了含酒精的饮品,却在自己喝醉之前,叮咛嘱咐服务生说不可以给我上除了温水以外的任何饮料。
我小声说喝一点点没关系。
她说让我滚。
“胃出血那么严重还逞能?身体不保养好了,挣多少钱都是白费。”
更何况,她说我等会儿还得开车送她回去呢。
而且,既然想吃瓜,听的那个人总要保持清醒吧。
孙静如一口灌进去大半杯,渐入微醺时,说的话也多起来了。
她说自己比沈文灼大三岁,他读研的时候同时在她们所里实习。
当时就是自己负责带他的。
再加上两家父母之前也有些往来,门当户对的缘分走到这,好像不在一起就不太礼貌了似的。
“你问我喜不喜欢他。说实话,那样温温润润干干净净的男生,除非是不吃这个风格的。否则,他绝对是这个赛道里的天菜了,喜欢是很正常的事。”
“他性格好,教养也好,交往的礼仪更是恰到得体。但我心里其实一直有种感觉,真正爱一个人,并不应该是这样克制又可控的。他于我是这样,我于他也一样。”
“因为是家里长姐,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你也看到了。时间久了,我的性格难免强势了些。可能就连家里人也劝我,谈恋爱要收着点,不能太强硬。回头想想,我好像也没有把真正的我展示在他面前。”
孙静如说,他们都是属于那种被家族保护很好的,半生安稳,成长顺遂的人。
因为没有太多的烦恼和试错成本,在别人看来,好像“爱不爱”这件事,就已经是唯一能让他们要死要活的了。
这是开什么狗屁玩笑呢?
“沈文灼,他是什么?我问你。”孙静如放下杯子,身子前倾,冲我道。
我狂喝温水,不明所以。
“男人嘛。”孙静如大概是真的酒劲儿上头了,啪的一拍桌子。
“他不就是一个男人么!男人啊,地球上有35亿呢!程时音你说是不是?”
我连连点头:“是,是。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你看你,自己心里那么明白的。放着沈文灼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偏要被姓陆的没名没份睡个七八年?”
我:??
这什么情况,不是她在泄自己的事么?怎么一转眼,抨击的主题变了?
“我跟你说,姓陆的也没安什么好心眼。他开高价我把的团队带进来,你以为我接这个案子是为了你啊?那是因为他说只要连我带冥想科技的专利打包一起带进来做蓝音和核心研,他佣金给提这个数!”
孙静如伸了个五指出来,我其实之前也看过合同的,当时也对这个承销费用大为震惊。
不过我以为是自己没见过世面,毕竟是国内屈一指的券商,肯定报价高嘛。
“静如姐,你的意思是,促成你带陈总的专利过来给我们授权的,是陆佑捷?”
“你看你没救了,我的意思是大多数渣男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陆佑捷纯属于是出了茅坑还想锁门的。我是告诉你,他不惜重金也要阻挠沈文灼追到你,你却惦念上他这点好了?”
孙静如大概是真的醉了。
也只有醉了的时候,才能表现出一个人真实的生命力。
她说沈文灼之所以喜欢我,大概是被我身上这股蒲草一样的韧劲所吸引。
呵,天神视角看凡人竭尽全力地挣扎么?
殊不知,旁人以为的品格,不过是我们要活下去的必须本领。
可我却觉得,错过了真实的孙静如,或许才是沈文灼将来最大的遗憾……
我拍拍孙静如的肩膀:“静如姐,虽然你骂得挺爽的,但我怎么觉得被你骂成茅坑的好像是我哎。”
“我骂你不行么?我不能骂你么?我还是很生气啊。我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什么?你们真想的出来,把季妙言给我抬出来挡枪?就她那个样子,打死我我也不信沈文灼能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