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一束花,跟我桌上放的那一束撞了差不多的款式。
都加了很多我最喜欢的满天星。
蓝倩扭身看了他一眼:“结扎好了?”
我眼看着陆佑捷的双眸里似乎露出几分杀气,赶紧用手肘撑了下身体,支起来:
“她不是说你,是说猫,听说你带季妙言和柚子结扎去了?”
蓝倩摆个小表情,冲我摆口型,我就说他,他就该结扎。
“你打听得倒是挺细。”
陆佑捷看了我一眼,也不理睬蓝倩。径自上前去床头,把我花瓶上插着的那束花拽了下来。
其中一片卡片飞掉下来,是沈文灼昨天送来的。
陆佑捷的眼神微微一厉,自顾把自己的花束换上去。
“廉价感动,虚情假意……”
蓝倩嘟囔了一句。
但我听到了,估计陆佑捷肯定也听到了。
我将脚趾头从被子里伸出去,踹了蓝倩一下。
“我说说怎么了?半小时不到,我特么就跟傅明狗偷个情的时间,他能把你折腾到医院去?”
蓝倩嘴上总是不饶人的,不给她把话说完她能内伤到死。
说完了,也就消停了。
“我回去开会了,晚上小白给你送饭。”
见蓝倩终于走了,我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轻松的表情过于明显,陆佑捷关上门转过来,一眼戳中我的心思。
“你是怕我被她骂破防么?想多了,那天你手术的时候,多难听的她都骂完了。”
陆佑捷随手拎了个椅子过来,坐在我身边。
看床头还剩下的小半碗白粥,皱了皱眉:“中午就吃这个?”
我无奈摇头,说得好像我想吃一样。
现在这个情况,流食至少还得吃一周养着。
陆佑捷看了一眼我床头的病历本,随手翻了两下,却被我一把夺了下来。
“隐私你懂不懂!”
我抬手抢了回来。
流产,宫外孕,割腕……
短短一年,我的病历本上涂满了不光荣的勋章。
陆佑捷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将病历随手塞到枕头下面:“艾滋,估计你也早染上了。”
陆佑捷骂了我一句神经,又说如果我真有艾滋就别祸害别人了,天天都让不同的人过来照顾我?
“说起来,你妈妈呢?你病成这样,一直没人通知她么?”
蓝倩的说法是我妈在国外度假,我不想穿帮就只能顺着说:“她在创作采风,不想打扰她。怎么?你怕我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妈找你要人?”
我笑着说,你放心吧陆佑捷,我就是真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埋哪的。
“程时音你有病么!”陆佑捷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转开脸的一瞬间,我似乎有看到他眼角处丁点儿泛红的痕迹,“你当时,怎么什么都不说?这种是能靠忍着自己就会好的么?你这一年多到底在搞什么,非得把自己逼成这样子?”
我沉默着,看着他。
说实话这一刻的我还是有点委屈的——
我怎么没说?
我被陈铭之的助理带回去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了,他也没信啊。
后来我说疼,让他送我去医院的时候,他不也以为我是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