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都会诧异彷徨。
缪蓝也一样。
回到华京才三天,那些传闻自然有流到耳中一些,可她是不信的,直到听见温妤亲口承认。
“坐牢吗?”缪蓝只表露出淡淡的吃惊,“霁川那个人一向是冷淡不近人情了些,可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缪蓝不是为周霁川说情,这点温妤明白。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不收拾了,将来肯定会报复我。”
“你们之间……”
还想继续问下去,时间却到了。
一直隐没在昏暗处的保镖走出来,一身黑,和这里的喧嚣绮丽相比太突兀,他不顾缪蓝,冷着脸直言打断。
“夫人,该回去了。”
灯色迷离中,温妤瞥见从缪蓝眼底稍纵即逝的落寞,尽管她唇角还挂着笑,但还是有苦涩从灵魂里流淌而出。
“小季,我还有点事,下次再约。”
“好。”
温妤没有拆穿,笑着答应。
不知道缪蓝上辈子自杀的原因,但想来约莫跟婚姻有关,她早年为救落马的父亲而嫁入沈家,婚后没什么自由,活在无形的束缚中。
这或许便是催生她死亡的关键一步。
缪蓝刚走。
便有人从旁走过来,像是有预谋性地将温妤围住,各个都是一副下流龌龊的表情。
温妤记得他们,不过就是些华京的豪门公子哥,平常不务正业,飙车闹事包养女明星都是家常便饭。
为首的那个姓蒋,是周霁川表姑家的小儿子,最是混账。
蒋序大摇大摆走出来,衬衫没穿好,纽扣错开系在身前,活像二流子。
一张口,便更像了。
“瞧瞧,这不是刚在山上跟我霁川哥搞过的季大小姐吗?听说你把我大哥给告了,怎么?价格没谈拢,来找我啊,我可比他有钱——”
一杯没喝完的冰茶蓦然浇到脸上,柠檬片和碎冰从蒋序脸上滑下,滑稽万分。
周遭正喧闹着,男男女女或交颈拥吻,或谈笑风生,只有这里,是一片暴风雨抵达前的死寂。
温妤那张与风月场相得益彰的妖艳脸蛋令人挪不开眼,仿佛具有勾魂摄魄的魔力。
她声线冰冷,压得住酒吧内的重金属乐声。
“你叫蒋序是吧,像你这种蠢货最好离我远点,我跟你谈价钱,谈什么价钱?就你这种人,拆了卖还没猪肉值钱,你照没照过镜子啊?”
呵笑一声,温妤像在看一堆垃圾,“还有你们也是,真像一群苍蝇围着一坨屎,走到哪里都臭气熏天,多看一眼都恶心。”
说着她侧过脸扇了扇鼻前风,是真的嫌弃。
这些人向来都是被捧着的富家子,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
各个羞愤难当,又不敢第一个当出头鸟。
毕竟温妤是黎修的外甥女,背景强大,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蒋序气到青筋凸起,不管不顾上前去抓温妤的手,小臂却突然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狠狠朝着反方向折去。
身后是他的一声痛呼,温妤慢悠悠拿出包中口红补上颜色,一身轻地走出酒吧。
这群垃圾,有向臣教训,轮不到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