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还是黎修的名誉做担保。
这些,全都是在周霁川的教唆下完成。
“你从很早以前就在下这盘棋了是吗?你把我当什么,你棋局里的敢死队,你把黎靖言当什么?最起码他是真心把你当大哥看的。”
听出了温妤言语中的崩溃,周霁川不咸不淡,语速放慢道:“今天晚上八点,瑞金国际。”
忙音截断了温妤酝酿到唇边的话。
周霁川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无非是在告诉她,他要跟她同归于尽,黎靖言,便是其中的炮灰。
*
来瑞金酒店没有让向臣送。
向臣太过敏感多疑,要是让他知道,必定会察觉异常。
温妤心思忐忑,又得不去。
站在门前,她莫名想起了在百亭山上那一夜。
也想到了在将周霁川推下去山的那一刻,他在昏沉黑夜里破碎绝望的眼睛。
“怎么不进来?”
门打开,周霁川沉冷的音色将温妤的思绪从百亭山上拉回来。
养了这么久的伤,华京温度降低。
周霁川衬衫外叠加了件黑色西装马甲,领带严谨地压着,一丝不苟到看不到半块褶皱。
无心再想别的,温妤快步进去,直截了当道:“靖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骗他做的,对吗?”
周霁川背着身解开袖扣,不紧不慢做着自己的事情,眼底蒙着清浅的雾,看不到深处的一点波澜。
温妤从后绕过来,站在他面前。
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耳垂下沿,仰视着他时,美艳面孔遮掩了蛇蝎心肠,“周霁川,从头到尾,你就是想到得到的吞并黎家,你这个人,有一点真心吗?”
上辈子,温妤只当他是不爱自己,利用自己,想要遗产。
这下才知道,他想要的何止那点东西。
“真心?”周霁川字正腔圆,细细咀嚼着从温妤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分析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情。
可无论怎么想,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要她亲手推他下山崖。
如果不是有枯叶铺垫,不是有树枝缓冲。
他早已经死了。
她就那么想他死?
“那你呢?”周霁川逼近一步,温妤后退,撞到身后的全景落地窗,脚下便是城市浮华的万丈深渊。
温妤侧过脸,周霁川那只冰凉的手便掐住了她,他的灵魂和身体细胞都在喊着,杀死这个女人,杀死她!
可到底还是先将不解问出了口。
“你有真心吗?季温妤,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陪着你,这十几年来,你对我有过一刻真心吗?你把我当什么,你养的一条狗?高兴了摸头,不高兴便杀,你把我们的婚约当什么,一场游戏?”
温妤快喘不过气了,脖颈间周霁川的手在抖,他额角的青筋在跳,那一晚被推下山崖的怨念冲破天际,迸发而出,就连眸也红了,隐隐有水光泛出。
“在百亭山上,我什么都看不见还背着你,摔坏了手,磨烂了脚,每次摔倒,我都把你护在怀里,我没有真心?”
周霁川将温妤狠狠按在玻璃上,恨不得心一横将她推下去,但还是忍着窜流全身的怒火咬牙质问。
“我要是没有真心,一开始就不该管你,应该把你丢在山上自生自灭,你难受得喊疼的时候,我的心也一样跟着疼你知不知道?可你呢,你想要我的命!”
楚楚衣冠的斯文一面被彻底撕碎,温妤看着周霁川千斤重的泪砸下来,忍不住暗道他的演技好得实在过头,奥斯卡影帝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难怪上一世直到死,温妤都沉浸在他的骗局里出不来,就连刚才,她都快被他的眼泪骗了。
“这算什么,这就受不了了?”就算被周霁川掐着,命都在他手里了,温妤还是不服软,冷讽着挤出声音:“周霁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是你用千百条命也偿还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