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川讳莫如深的口吻里，疏离而沉重，他一个眼神压过来，便让温妤有些难以招架。
“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
抛却不该有的儿女情长，周霁川换上了商人的精明神色，每个字眼都是在算计买卖的盈亏。
“你不用觉得我对你余情未了，有句话你说得没错，开始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是黎修的外甥女，是一城首富的女儿，我需要这些底牌。”
周霁川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下，脚步轻慢走到一旁，拿起桌边的眼镜布擦拭着，身体靠在桌角，侧影矜贵高傲。
一瞬间。
温妤好像看到了八年后的周霁川。
“你对外宣布跟我复合，最长一个月，一个月后关系自动解除，靖言的事情我不会捅出去。”
“为什么？”
他可以要钱，要权。
唯独不应该选择这莫须有的一个月。
“你不用知道。”
周霁川重新戴上眼镜，眼睛下的瞳底漫着无边无际的黑，冷冰冰的，跟十分钟前那个发狂心碎的他，活脱脱像是两个人。
“要么答应，要么同归于尽，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
回到润园。
失魂落魄走下车，向臣捕捉到温妤身影，快步过来，面露急色，“小姐，不是说您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吗？您怎么又一个人出去。”
“没什么，去处理一点小事。”
温妤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温笑着跟向臣一起进去。
黎靖言正在门口急得来回打转，总算等到温妤，忙舔着脸上去。
见到他，温妤沉下脸，“来我房间吧。”
向臣在后看着，隐约察觉了什么，可只要温妤还不愿意告诉他，他便不会贸然去打听。
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好小姐。
关上房门。
黎靖言顺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从小便混账，爸妈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温妤替他摆平，但这一次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数亿美元，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姐，之前是我糊涂，我当时是真的觉得我的想法很好，只有有钱投进来就能实现，霁川哥也鼓励我，所以……”
“靖言，你到现在还觉得周霁川是真心对你好吗？”
没有责骂。
温妤的声音凉凉的，透着点嘶哑，身心也已经很疲惫，原本的胜券在握，却因为黎靖言而被反将一军，在没摆平前，都要受周霁川的要挟。
再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姐，我……”黎靖言吞吞吐吐，不敢抬头，不敢吱声。
温妤泪光微现，令黎靖言心头震颤，忍不住往糟糕的一面想，“姐，霁川哥是不是用这事欺负你了？”
“如果我说是呢，你是要劝我跟他和好，还是要提刀去剁了他？”
温妤冷笑，“靖言，你有情有义，但别人未必看重你的情义，这次的事，还不够你看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