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叔死后,周霁川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了周氏的最大股权。
一得到沈政年的资金支持,他便巨额买入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拥有内部的一票否决权。
见情势不妙,董事会不少人调转风向,站队周霁川。
才站稳脚跟,周霁川便迅速清洗管理层,重新构建属于自己的商业风向标,拉回股价。
任谁也没有料到,一个家族企业就在一夕之间落入一个养子之手。
在这之前,温妤悄无声息离开了华京,将所有遗产转移海外。
如果她的命运无法更改,那起码要将这些钱留给舅舅一家。
回到华京,向臣早早便在机场外等温妤。
已经入冬,气候严寒,向臣臂弯挂着温妤的大衣,他快步过去,将大衣披在温妤肩背上。
“小姐,我不是告诉你华京夜里很冷,要你多穿一点吗?”
“你又啰嗦。”
温妤才不听这些,她是最不怕冷的。
一个人照顾米莉时,温妤习惯了在天寒地冻讨生活,为了省钱,一件羽绒服能穿一个冬天,时常冻到耳朵裂伤,手指发紫发硬。
每次米莉都会用自己的小手捧着她的手哈气。
米莉心疼妈妈,她也一样心疼女儿,但凡有点钱都会用来给米莉买药,买新衣服。
向臣更是。
他只要去家里看望米莉,都会带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每件给米莉的新衣服也漂亮厚实。
上辈子的遗憾太多,这次哪怕不能十全十美,也要补缺未完成的心意。
车子平稳行驶着。
温妤在后一动不动看着向臣,车内暖气充足,丝毫感受不到寒冷,肩上的大衣滑落。
声音随之从后排传来。
“向臣。”
向臣扶着方向盘,瞳孔微动:“怎么了小姐?”
“向臣,你跟我结婚,好吗?”
车子险些失了方向。
向臣把住方向盘,才没让轿车失控,平复下心绪后自然而然将这当成了温妤的恶作剧,“小姐,你别再开我玩笑了。”
前阵子她还跟周霁川和好,共同出席金婚宴,只不过离开华京几天,便又开始说些无厘头的话了。
向臣经不起这样的戏弄。
“向臣,我没有开玩笑。”
将遗产留给了舅舅一家,黎靖言也改过自新不再跟周霁川往来,确保今生舅舅不会再因黎靖言的莽撞落魄移民。
剩下的便是向臣和缪蓝了。
她能给向臣的太少,婚姻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向臣,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向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紧到发白,敛眸沉默,良久没有给予答复。
“还是说你介意我跟周霁川的过往?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次我跟他复合,都是假象。”
车外路灯一束束从脸上扫过,每次暗淡过后再明亮,向臣的表情便会发生些微的变化。
半晌后他才艰涩道:“小姐,我不是配得上你的人。”
一个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泥潭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土,他怎么敢觊觎她?
温妤却没有因此放弃,她的语气和神色都愈发坚定,“或许你现在觉得我突然提这种事是哪根筋搭错了,但我是认真的。”
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被当作疯子。
她不得不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