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舅舅还有谁,是因为我的事情对吗?”温妤想到了黎修会反对,但没料到会动手,“是我强迫你跟我胡闹的,要打要骂我受着,关你什么事,不行,我要去找舅舅——”
向臣隔着衣袖拉住温妤,“小姐,不要去了,先生生气是应该的,打我发泄也是应该的,是我不守规矩,该罚。”
“算了,你跟我来!”
拉住向臣的手上了二楼,温妤将药箱拿出来,按着他坐下,他又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小姐,我自己来就好,怎么能让您为我……”
温妤捏着酒精棉球,“闭嘴!”
向臣抿住唇,不敢再动。
“你这张脸要是毁了,留疤了,我可就不喜欢你了,所以以后受了伤一定要及时处理。”
她弯着腰轻轻擦拭伤口,发尾像是羽毛,不听话地撩拨着向臣的眼皮脸颊,洗发水的芳香丝丝沁人心脾。
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下,向臣心鼓如雷,早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像置身梦境,睁眼醒来后,又怅然若失。
“好了,还好舅舅下手轻。”
温妤合上药箱,对上向臣呆滞迟钝的眸,扑哧一笑,“向臣,你有时候真像个呆子,呆得惹人喜欢。”
在向臣忽闪着长睫发愣时,温妤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没有征兆地往他唇角吻去,当作犒劳。
还不等吻到,向臣便面红耳赤起身,“小,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
温妤忍不住噙笑,笑着笑着,又想到庄珣那件事,心头不由发沉。
如果周霁川真的知道庄珣弟弟的下落,将来庄珣一定会记他的恩情,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又替他人做了嫁衣。
回来后发生的这些,温妤统统记在了下来,以及印象里未来八年会发生的大事,她记得的不多。
毕竟上辈子,她的前半生在追寻周霁川,后半生一颗心扑在女儿身上,能记起的事情少之又少。
看了眼时间,上辈子这个时候,周三叔没死,周霁川没得势,印象里,一年后万星倒台,周霁川是幕后黑手。
用红笔在万星二字上勾了圈。
这或许,是她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先要解决庄珣的诉求。
心力交瘁倒在床上,温妤将枕边的棕色小熊拿过来抱在怀里,自言自语地呢喃着:“米莉,妈妈会成功的,对吗?”
“……米莉,妈妈好想你。”
不知何时眼角湿了泪,再次想起刚有了米莉的头一年,米莉像一个小团子,温暖柔软,笑容总是比哭声多,学会说话后叫得便是妈妈。
第一次听到米莉叫妈妈,她便迫不及待向周霁川分享。
那时的他一心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不在乎妻子,不在乎女儿,只赏给温妤一个冷眼问:“你现在除了是米莉妈妈,还有自我吗?”
从怀孕到产女后积累的压抑情绪在那一刻爆发。
温妤还记得那天自己歇斯底里冲周霁川发疯道:“米莉生下来到今天你有抱过她一下吗?我是没有自我,那因为我的丈夫太有自我,你有自我到对我和女儿不闻不问,这就是对的吗?”
那是三十岁的周霁川,沉稳知性,禁欲又扭曲,对待自己处在崩溃边缘的妻子,口吻像是淬了冷霜的刀,令温妤心如刀割。
他说:“季温妤,娶你是我这辈子犯得最严重的错误。”
而她也赌了气,顺口回道:“谁不是呢?”
周霁川偏偏又像被点着了引线,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粗鲁狂躁地吻着她,发泄完了还要轻贱她一句:“温妤,你不是年轻漂亮的季小姐了,除了我,没人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