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翩翩不会？”
上辈子，就是霍翩翩从中挑拨，甚至多次利用米莉，拐走米莉，加速了她跟周霁川婚姻的失衡和破碎。
今生。
她仗着身后权势，无底线地挑战法律威严，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在周霁川眼里，她霍翩翩就是单纯无辜，是被恶意中伤，是无害天真的白月光，是捏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温室花朵。
凭什么？
温妤早就不要这个人的真心和爱了，她求的不过是一个天理公道，竟然也这么困难。
“她要是不会，她又怎么会把我叫到那里，你知道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低下头，温妤深吸一口气，让上下颠簸的心境趋于几分平静。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哪怕你分明是怀疑的，但还是会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因为你不肯承认，那个跟你在孤儿院同甘共苦的小女孩儿，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在临时悔婚，甚至连救命恩人也要杀的女人？”周霁川紧握伞柄，骨节白到凸起来，“就算翩翩没那么善良，有私心，也不会坏过你的这副黑心肠。”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温妤咬紧牙关，鼻尖被冻伤，呼吸都困难，死死盯着周霁川，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好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季温妤，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伤害翩翩污蔑她，我会让你的舅舅舅妈，包括黎靖言，一个个消失。”
周霁川不是在开玩笑，翩翩受伤，是真真正正惹恼了他，“你不是在意他们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在意的人因你而死，季温妤，你早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现在，才是刚开始。”
温妤的一巴掌挥动了寒风，清脆而短促地落在周霁川脸上。
这次，周霁川没有站着白白挨打，他抬手还击，一巴掌打碎了跟温妤十几年的相伴，他们爱过，恨过，轰轰烈烈过。
那些在多少个日夜里诉说的情与欲，也都在这场雪里被埋葬了。
周霁川这一掌很重，温妤倒在雪地里，嘴角染着血，一时间头重脚轻，眼前模糊，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庞。
“季温妤，从今往后，我们才是真的一刀两断。”
转过身。
周霁川往车旁走去，身后温妤侧坐在雪中，口袋中铃声呼叫许久，她活动僵冷的手指去接，话筒里是黎靖言绝望而干哑的声音，“姐，父亲认罪了。”
脚步在雪中停住。
周霁川听到动静回身，温妤已经昏倒在雪里，身体正被飞雪掩埋，小脸薄弱脆弱，宛如一朵凋零在大雪里的白玫瑰，凄凉枯萎。
“周总，真的不管季小姐吗？”梁秘于心不忍。
这么冷的天气，温妤又穿得那样少，不及时救起来，会有性命之忧。
周霁川侧过脸，一眼再未看雪地里的身影，“送她去陪她舅舅，不是正好？”
“可……要是让老董事长知道。”
“黎修一倒，叔公不会再把季温妤放在眼里。”
今天的绝情，不是冲动，而是周霁川权衡利弊过后的隐忍已久的爆发。
＊
“姐，姐……”
有人在耳边叫她。
想要睁开眸子，却好像有千斤重压在眼皮上，是舅舅，是米莉的命，还有黎家的未来。
是她错了，她错在没有认清命运，错在不甘接受命运，才会一步步错走至今。
“妈妈，妈咪……”米莉的小脸浮现在眼前，温妤伸手去碰，只抓到空气，胸腔内猛地一窒，空了一口气，大口喘息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