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南巍以很快的速度沿着墙面就爬了出去,夜久是干着急。
他笨拙地将南巍的上衣在脚上绕了几圈绑了起来,脱自己卫衣的时候,看到多头诡异扒着墙也爬了出去,他急得跳脚:“怎么就把我给丢下了!”
第一扇铁门很快出现在了南巍眼前,她停了下来。
这是一扇很简单的铁门,没有任何的设计,单薄的铁皮门被烧得黢黑,中间上方有个铁质小牌子,借着光源,能看到上面写着:“101。”
南巍小心翼翼地爬到门的左侧,拿出十二分的警惕,门是朝内开的样式,把手的一头松了,垂了下来,为了不发出不必要的声音,她抓住门把手,推了一下。
门没有开,但是被南巍这么一用力,门把手的另一头也没坚持住,“咔”的一声轻响,门把手脱落了下来。
手握着冰凉的铁把手,南巍后撤一步,脚尖慢慢地踩在了建筑废料上,废料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一些不大的响声。
她蹲下身子,把铁把手轻轻放在了地上,又重新起身,朝着下一扇门爬过去。
南巍的目标是第五扇门和第六扇门之间放置着的一个柜子模样的东西,当然沿途路过的铁门,都是需要查看的。
第二扇门果不其然地写着“102”,这扇门也紧闭着,没有什么发现,写着“103”的第三扇门同样如此。
南巍没学过开锁这种技能,规则限制下,不能弄出很大的声响,暴力开锁之类的完全免谈,她只能沿着墙继续往前爬。
不过事情很快就有了变化。
在到达第四扇铁门的时候,南巍看到铁质牌子上的字有了些许变化。
“这个变成201了,这种地方肯定不是用来住人的,感觉比较像是那种用来存放杂物的小仓库。”
一共三十扇铁门,如果这些铁门后面都是拿来存放杂物的储物间的话,对应的这幢楼,很可能是个一梯三户的十层小楼。
这次不用去推,就能看到铁门和门框之间有条两指宽的缝隙,很显然铁门没有锁住。
头顶上方有黑影停留在那里,不动了。
南巍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看看夜久。
路过每扇门的时候,她都要耽误一下,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夜久包好双脚追了上来,只是这位追赶的动作并不怎么好看,手脚并用地在高低不平的建筑废料间挣扎着,模样像是一只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横着走的螃蟹。
心里快速回忆了一遍规则,南巍没有发现自己有明确的违规行为,于是她慢慢抬眼,朝头顶上方看了过去。
如同成熟的果实挂在枝头般,五颗苍老的脑袋就那么挂在南巍头顶的上方,和南巍大眼瞪着小眼。
南巍不知道多头诡异是什么时候追过来的,夜久在后面,但是没有提醒她,想来应该是有自己的深意。
“你们诡异好不讲道理,在墙上爬都没声音。”
明明前面多头诡异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了“啪”的一声,它爬的时候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张伯走路毫无声息一般,诡异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多头诡异没有任何要攻击南巍的行为,它就那么挂在南巍的头顶上方,轻声重复着那两个字:“回家。”
对于这位行动不便还要坚持不懈劝她回家的行为,南巍有些无奈,她轻叹一声:“好好,等我看完这些门,我就回家。”
多头诡异似乎并不具备交流的可能,反正南巍说完这话,它依旧在那不停地重复着“回家”这两个字。
这扇门的门把手没有了,南巍靠过去,左手抓住门的左侧,向上用力,然后平稳地推着门朝里面运动。
年久失修的门很容易因为合叶磨损或者门框变形等原因产生下垂,小时候常去那些拆迁的旧房区探险的南巍对此有丰富的应对经验,给门一个向上的力,就能很大程度上减轻变形和挤压带来的阻碍,自然声音也会小很多。
合叶的结合处传来了铁锈脱落的响声,伴随着“扑簌簌”的细微响声,铁门打开了。
昏暗的光线只能略微照清门口的一小片区域,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南巍站在原地没有动,此时夜久已经手脚并用地追了上来,见到这幅光景,大气都不敢出。
“手机。”南巍冲着夜久伸出手。
夜久大惊:“这不好吧?规则三不是说,强光会让它们不愉快!”
“没事的,你把手机解锁,屏幕亮度调到最暗。”南巍抖了抖手腕,示意夜久快点。
夜久照做,把手机递给了南巍,心里在那儿嘀咕:“调到最暗能看清什么啊?”
拿着手机,南巍又抬头看了一眼多头诡异,微弱的屏幕光似乎并没有让这位产生什么不适,于是南巍举着手机,照向了铁门里。
门里的空间呈现在了南巍眼中,仅有的两件看得出轮廓的东西清晰地落在她的眼底。
这是一个深度只有两米左右的小空间,横向大约三米,顺着这个方向,摆放着一张双人铁制弹簧床,床体被烧得变了形,许多地方断了,弹簧歪七扭八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上面有一团烧得只剩下灰烬的东西,疑似是床垫之类的东西。
床尾的位置有一个圆柱形的物品,圆柱形被烧得只剩了半边,上面箍着两根细铁圈,有点像那种旧式的马桶。
空气中弥漫着很浓重的土腥味,这里应该是很久没有打开了,南巍的到来,激活了那些沉积了很久的尘土。
夜久看着南巍做这些,心里捏了好几把汗,好在南巍只是往里面探了探身子,并没有说发现异常。
“姐姐,里面有什么发现?”
南巍回头,看向夜久的眼神幽幽的,害得夜久心里发毛:“没诡异,你自己来看。”
听到没诡异,夜久悬着的心松了些,他夸张地抬起腿,脚上包着衣服让他掌握不好距离感,站在门口,同南巍一起,把头探进了铁门里,一口带着尘土的空气吸进去,他好险打出来一个喷嚏。
空间不大,即便光线不强也能看个大概。
烧毁的铁制弹簧床,只剩了半边的马桶,墙外杂乱排布的水管有一根顺着墙角的小洞伸了进来,在半人高的高度,接了一个水龙头,此外,最近处的墙面上隐约还能看到有一些比较规律的豆芽菜粗细的焦黑痕迹。
“这些黑线。。。。。。”夜久想象了一下焦黑痕迹可能是什么,有些不敢确定,看向南巍。
南巍的脸在微弱的光源下显得十分不真切,她点点头:“应该是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