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兆与尧徽交界。
烽火红日,嘶吼如雷,苏清宁身上的伤势传来剧痛,她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尧徽王侯:“宇文玉!投降吧。”
身后交战的大军传来的金戈声,黄土沙漠早已染成了黑红,空气里是令人恶心的血腥。
她穿着鲜红的红霓盔甲,腰间黑色的束带轻轻飘动,拿着长鞭的手掌微微颤抖。
宇文玉冷冷的瞧着她,抹了把脸颊的血,勾起唇:“不愧是天兆第一女将,我甘拜下风。”
苦战半月,三十万大军竟然折损半数之多,被天兆二十万大军压制至此。
他看着面前伤势严重的女人,将手中的长剑丢下:“堂堂天兆,竟让皇后亲自上战场。”
“宇文玉,你还是想想尧徽王看见你的项上人头,是什么表情吧!”
苏清宁打断他的话,手中的鞭子狠狠甩向他,男人灵巧躲开,伸手直接拽住了她的鞭子。
他的手掌渗出鲜血,却像根本感受不到痛苦,直直望着苏清宁,眼神居然透出怜悯。
怜悯?
苏清宁愣住,随即听见男人的嗓音如风飘来:“皇后娘娘,我已经答应退军。”
他靠近苏清宁,声音压低:“但我对陛下说,若要签订十年休战之约,除非拿你的骨灰祭我尧徽死去的战士。”
苏清宁退后一步,脸色冷峻。
男人又露出似非似笑的表情:“或者,将你赐予我尧徽王室,永世为奴。”
“可笑!凭你也配!”苏清宁咬牙。
她手中的长鞭再次扬了起来。
宇文玉的话却在呼啸的交战声中分外清晰,将她的思绪直直剥离出来,如铜钟山崩,整颗心被攥紧。
“他说!只要我退军,你的命,无足轻重。”
苏清宁的脸毫无血色,握紧手中的鞭子:“不可能。”
可她看着宇文玉悲悯的脸,心脏如掉入冰窖,寒气一点点在身子扩散。
男人伸手,有人送上明黄色的圣旨,苏清宁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天兆的圣旨。
宇文玉将圣旨展开:“现在你信了?皇后娘娘。”
他一顿:“噢不,你也不再是皇后娘娘了。”
苏清宁怎可认不出圣旨的真假,她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眼前的字迹逐渐模糊,脸颊有湿润的潮意。
皇后失柔,惑与巫祝,诚非皇天之心,废为庶人,永不入天兆。
巫祝。
永不入天兆。
真是可笑!
苏清宁眼中的泪滴下来,看着那天兆的国玺印章,脑海里浮现出征前陛下温柔的眼。
“这不可能!”
不过女流,她却气势夺人,站在孤烟沙尘中,如同苍楠利。
而背后的天兆大军却在缓缓后退。
“苏清宁,别在骗自已了,你不过就是那个狗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而现在,他将你弃若敝屣!”
宇文玉声线渐高,将圣旨丢入血河,明黄色被鲜血吞噬,晕出炽冷的花,如绽放的曼陀罗。
苏清宁回头,看见了她的属下,陛下的暗卫——风刃。
冷漠的看着她。
“陛下口谕,苏清宁,如若不即可出境,必诛。”
她堂堂一国皇后,兵部尚书嫡女,为国出征,此刻,竟然连脚下的尘土,都不可踩。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必诛。”
她笑的大声,眼角的泪珠寸寸滚落,被乌风卷过,天色淋漓黑层压盖,密布天遮,大雨倾盆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