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月听了这话,方才将东西都放进笸箩里。
给孩子的东西沾了血,便不吉利了。
可手里没了事情掩饰,她的情绪便绷不住了。
终是双手捂脸,“都是我造的孽,却要让我的儿子去承担,我……我实在没脸见他。”
乔惜幽幽叹了口气,“对方太卑劣,也太疯狂。”
或许,周慧月错在当初心软,不该放走易青。
可救命恩人,又是曾动心过的男子,乔惜这些日子也想过,若是换作她,或许也难有两全之策。
她替周慧月擦了擦指缝涔出的泪,“您相信您的儿子,他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夫君没有怪您,是他担心您,又被臣子缠着走不开,才让我来看您。
您别哭了,回头叫他见了心疼。”
周慧月捂着脸许久,方才归于平静,问道,“鹤儿他何时出发?”
乔惜已从苏鹤霆口中得知,周慧月要亲自与易青了结的事,回道,“约莫三日后。”
“三日啊。”
周慧月眼神恍了下。
旋即望向乔惜的腹部,“可有动静?”
乔惜的身体还需得癞赤脚父女照料,因而乔惜需得生产时解毒的事,苏鹤霆没瞒着他们父女。
苏鹊这大嘴便将事情告知了周慧月,这几日周慧月都在关注乔惜的月信。
听她这样问,乔惜便知她问的是什么,摇头道,“没那么快的。”
周慧月突然抚上乔惜小腹,“待娘回来时,定然会有好消息的。
惜宝儿,鹤儿还有三日便离京,你这三日多陪陪他,不必日日过来看娘。”
苏鹤霆要离开,乔惜的确会很忙,忙着打点他外出的事情,忙着交接朝政等事宜。
因而点了点了头,“您莫胡思乱想,我得空便来看您。”
“不打紧。”
周慧月笑得温和,“去忙吧,你们好,娘便什么都好了。”
乔惜回到苏鹤霆身边时,一众臣子已经离开,她将周慧月的情况同苏鹤霆说了。
“我总觉得娘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等去了边境,你留意着些吧。”
她没明说的是,她觉得周慧月好似存了死志,但又听她说等她回来之类的话,乔惜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苏鹤霆正蹙眉看着户部呈上来的账册,打仗需要钱,可国库在太上皇手里便空虚了。
这一年来,虽从各藩地缴获了不少钱财,但都用在了民生一事上,眼下国库依旧不丰。
得从那些世家和富商手里弄一些了。
苏鹤霆这般想的时候,便听得乔惜那话,他一心两用,也明白乔惜的意思。
将账册合上,想了想道,“娘同我说,等回来她想去看看外祖母,还要替我们的孩子多做些衣裳。”
当不会想不开的。
乔惜想了想,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只当周慧月是因过往那些经历,有些多愁善感。
便没再想此事,专心同苏鹤霆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三日很快过去。
祭天仪式结束,乔惜携百官于城门相送,苏鹤霆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便走到乔惜面前,一把拥住了她。
朗声道,“替朕守好家,若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等朕回来替你收拾他。”
这话是说给百官听的。
这抱亦在乔惜意料之外,他们私下亲密无间,可如今是一国帝后,在外头总是需要注意规矩。
显然,苏鹤霆亦是抱给大家看的。
乔惜想到乌丽国的流言,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应承我,一定要平安归家。”
易青是个疯子,疯子总容易剑走偏锋,乔惜担心苏鹤霆。
苏鹤霆安抚她,“你在,我自然得平安回来。”
却听得乔惜呢喃,“太子哥哥,亲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