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乐推了推身边的人,“你酒醒了。”声音哑得不像话。
明明什么都没做。
沈泽清灼热的呼吸打在杨平乐脸上,“明天早上才能醒。”
听着对方比自己还哑的声音,杨平乐乐了,傲娇地掐着沈泽清的下巴,“我说你醒了你就醒了。”
沈泽清不舍得舔了舔唇,扣住杨平乐的腰,就这么躺在被子里。
冻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不知是药酒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杨平乐左腿没再痛过,一夜无梦到天亮。
舍友三人,对半路出现的沈泽清已经见怪不怪,打个声招呼,各忙各的,杨平乐有专业课,不能迟到,最晚起的,却最先离开宿舍。
林晋摸了摸下巴,“杨杨今天上课有点积极呀!”
姚波冲还在睡的沈泽清方向使了个眼色,嘿嘿无声笑了,昨晚他半夜听到雨声,醒了,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重叠的两个身影,他看得一清二楚。
姚波猜测,杨平乐是害羞了,所以躲得比谁都积极。
平时都是能赖则赖,赖到实在没办法了,才肯起床。
杨平乐一出宿舍楼,呼吸着寒冷的空气,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没再闻到独属于沈泽清特有的薄荷味了,今天早上旗一直举着下不去,吓得他赶紧起床,冲到食堂,点了份刀削面。
热气蒸腾的刀削面,抚平了杨平乐的胃和心,果然美食能治愈一切。
吃饱喝足,一抹嘴巴,偷感很重地左右观察,没看到沈泽清。
一想到这人,杨平乐的头顶热得冒烟,药酒害人。
沈泽清等宿舍人全部离开,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盯着床板,轻笑出声。
药酒真是个好东西!
要不,今晚继续?
正当他考虑可行性时,收到宋嘉明的信息。
【宋嘉明:文件。三少,杨少爷并没有经历车祸,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医疗记录,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关于任何骨折的记录。】
沈泽清点开那份足足有十大页的记录,越看脸色越难看。
杨平乐受伤治疗最频繁时期是从他十二岁到十四岁,基本上每周都要看一次家庭医生,从十四岁后渐渐地少了,但伤情却越来越重,到了十六岁,伤情慢慢又轻了。
【沈泽清:后面这些伤是公立医院看的?】
【宋嘉明:是的,杨少爷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去打黑拳,那时受的伤最重。也是在地下拳场,遇到了万丰成教练,将他带入正规自由搏击赛场,情况才渐渐好转。文件。】
【宋嘉明:这里面有详细的资料。】
沈泽清看完所有的资料后,目光定在那张还很稚嫩的脸庞上,那双猩红的眼睛满是暴戾,杨平乐口鼻还在滴血,被裁判高举手臂,宣布他赢了的照片上。
在酸楚溢出前,瞌上了眼睛,一拳砸在墙上。
手背瞬间红肿出血,他却没有感觉,密长的眼睫轻轻颤抖,心痛密密匝匝地袭来,沈泽清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最后一顿饭
悸动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只待春天一到,便疯长。
杨平乐趁着课间十分钟,找了个角落,掏出买了许久,一直没有开封的烟,撕开口子,倒出一根,用无力的手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