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这些都是你的吗?”他看到吴邪像小财迷一样猛一下扑到柜子前,开始翻看那些他只有重大场合才会穿戴的银饰品,张起灵点点头,纵容吴邪在那堆珍物中翻看。末了,吴邪转身望着他,手里拿了另一个花样的银环,比他脖子上戴的稍大一些。
“小哥,我想换成这个。”吴邪一下扑到他怀里,掀起一阵饰品的叮叮声。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手里拿的东西,一般是大祭典等特别重要的场合他才会把这些饰物全副武装,现在拿来做点闺房之趣也没什么,便拆了吴邪脖子上的帮他换上。吴邪自己选的银环要更大更精致些,上面穿凿着一些花朵蝴蝶纹样,衬在那形状姣好的锁骨处显得格外别致,又带着点微微勾引的味道。
他们夜里相拥而眠,吴邪连衣服都没穿,第二天早上免不得又迎了一顿肏弄。收拾好时张起灵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是张家人把他昨天吩咐的锁链送来了。他接了东西回到卧室,看到吴邪只随便披了他一个外套就裹在被子里玩手机,昨天那临时起意的想法如今在他手中却写就了些犹豫。倒是吴邪意识到他在门口站着,翻身坐起唤他:“小哥?”他看到对方张望了一下,视线落到了他手里那长长的锁链上。两厢沉默,吴邪起身走到他身边,主动接过那锁链,把一端扣在了床头的位置。
“你帮我系脖子吧,小哥,我看不到。”拿着另一头空荡荡的链条,他听到吴邪耍赖撒娇道。
这样的吴邪,总能让他心里升起无尽的爱怜与疼惜,他怎么舍得把对方像圈禁宠物一样拴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吴邪于他,总该是紫陌红尘间飞舞的蝴蝶,像泡影一样转瞬即逝,只有那份美好的心愿长存便罢了。然而吴邪却不依不饶一样把链条放在他手里,闹腾着非要他亲手扣,张起灵无奈顺遂了对方的意思。看着那白皙的青年真的像他昨日意乱情迷时想的那样被牢牢束缚在他的房间里,将亲吻和做爱摆到了触手可得的位置,他的心中不由闪过一阵剧烈的撕扯,是兽性的狂意和人性温柔的针锋相对。
视线尽头,吴邪混不知情般摸了摸那冰冷的器物,仰头朝他微笑着,眼里写满毫无防备的爱意。
他真的被张起灵困在这屋子里了,吴邪百无聊赖的想。
确切说,是他俩“合谋”,张起灵显然并没有完全动囚禁的念头,要不是他吴邪自己送上门坚持要栓链子,估计现在已经回到原来的房间抄报告去了。
老实说,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吴邪坚信自己前二十几年一直是个三观正确、阳光开朗的年轻人,他从没有自我虐待和抖的倾向,但在张起灵这个人身上,他似乎就无法控制自己满身迸发的深深眷恋。每每看到对方那副压抑自己,似乎要用全部毅力束缚摇摇欲坠的理智时,他就不免心中一阵疼痛。或许是研究者内心的探索欲作祟,也可能是作为“爱人”身份想要帮助对方解脱,他迫切想要知道张起灵身上究竟遭遇了什么,而且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东西一定和他的到来有关。不过,虽然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大清都入土多少年了,但在这远离尘嚣的、还附带着各种苛刻的家族规则山林苗寨,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手段暂时留在他身边。即便这种方式很奇怪,似乎有点作践自己,他也甘之如殆,毫不后悔。
还别说,这苗寨里虽然在深山老林里,但毕竟科技发达了,张起灵床头就有好几个插头,屋里还有wifi,即便张起灵一整天不在屋里吴邪也不觉得无聊。但他毕竟还没忘自己是来搞学术的,第一天晚上就求着对方把他的东西收拾上来,没事的时候就在屋里补报告,整理资料。而张起灵作为管理一个苗寨的土司,平时的生活还是比较忙碌的。和吴邪所料无二,他外面那间屋子是暂时的会客厅,每天都要接待许多汇报消息的下属。吴邪躺在床上听他们用苗语说得飞快,张起灵时不时接一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讨论什么。语毕,张起灵要么就出门办事,敲敲墙壁告诉吴邪,他便自己躺在床上玩手机,要不就送客后进屋缠绵,黏糊着又演变成另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他俩现在随时随地都会擦枪起火,吴邪索性衣服都懒得穿,虽然张起灵给他找了合身的,但吴邪冷时就拿着对方一件开襟的上衣草草往身上一裹,堪堪垂到腿根,或者直接钻被窝。按他的说法,张起灵有那功夫扒衣服,他都没那精力再穿上。
第三天,他接到胖子的电话,对方先是挤兑了一下吴邪问他是不是在苗寨泡妞,他可和导师在学校里交文件开会忙的不亦乐乎。吴邪尽管嘴硬着还击了回去,说自己也忙着写考察报告搞学术,其实心里不由悻悻然,心道泡什么妞他才是被泡那个,只要张起灵闲着,他们能一整天从墙上干到床上。他俩昨天办事的时候外面有人找,吴邪清楚的听到那人敲门时动作的迟疑,不过张起灵黑着脸出去的时候估摸着对方也不敢说什么。他正在那胡思乱想,便听到电话另一边似乎传来接东西的动静,接着,导师的声音响起:“小吴,你现在还好吧?生活上有没有问题?”
“导儿,一切都好,我就在这等你们凯旋归来了。”一听到是导师,他免不得拿出来几分尊敬的态度。
对面传来了叹气的动静,吴邪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复又响起:“小吴啊,那批文件出了大问题,我现在和小王得回去重新补办,时间又延长了。你一个人在苗寨里千万别勉强啊!有问题就赶紧回来,别的东西都是虚的,咱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