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他情不自禁骂了一句,感到肚子一阵不规律的蠕动,估计早就被饿的半死了,想着他便起身想找点东西吃。才稍稍一挪,私处外加臀和大腿被扯出一阵又麻又酸的感觉,免得不让吴邪轻轻抽气,复又把那始作俑者在心里拖出来骂了一顿。
他这边正说着曹操,那头曹操就到了。屋外一声开门的轻响,他便看着张起灵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装了些食物的盘子,估摸着是给他留的。吴邪一见,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努力起身想自己动手,但对方倒十分体贴的给他端到了床前,像照顾重度残疾患者一样直接摆到了吴邪眼皮子底下。
现在他哪还和对方客气什么,一声“谢谢小哥”直接淹没在风卷残云的大快朵颐中。末了,把那点东西一扫而光后,张起灵简单的把盘子摆在一边,伸手擦了擦吴邪的脸道:“还要吗?”
“晚点再吃吧。”他笑着答道,情不自禁的扑到对方怀里。这人在时总能引起他无限的爱意,好像时时刻刻身处温暖的炉边一样,相拥便能带来格外柔软的安全感,似乎短暂的躲避了外界的风霜雪雨一样。
他们静静的拥抱了一会,不时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似乎又有人上门拜访了。张起灵起身到外室接客,吴邪知道这时候他不出声便罢,就翻身拿起昨天的文件继续查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张起灵刚和来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伸头到内室,看着吴邪大剌剌在床上一丝不挂的样子,沉声开口:“披件衣服。”语毕,吴邪刚慌忙钻到被子里,便看到张起灵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进屋时还挡了一下对方的视线,确认吴邪裹得严严实实,才把人领到屋子中央。来人低头细视,不期撞上了吴邪好奇的视线,这时他认出了那张脸和格外醒目的泪痣——是昨天那个进屋的男人。
“我有个想法,可能有助解决天罚。”没等吴邪搞明白这人跑人家卧室干什么时,对方就开门见山道,只一句话便牢牢抓住了吴邪全部的注意力,他不由提着十二分精力听着。“但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还没等张起灵开口,吴邪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需要到槃弧庙试验一下,不过”他看到对方的视线在那根链子上短暂停留片刻,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吴邪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挤兑自己昨天的话。他娘的这孙子!他在心中暗骂一句,不知道这神叨叨的人是何方神圣。但顾及着还要靠对方解决问题,虽然心里骂的痛快,但他嘴上不由得放巧请求道:“只要能帮到小哥,怎么都行。”
“会不会有危险?”他听到张起灵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置疑。那人只是很平静的摇了摇头道:“这要看你。”
吴邪抬头看向了张起灵,读出了那双眼中的不情愿,他知道对方多半顾虑他的安危,不愿意冒一点风险。但好歹有条路在面前,总比他自己在这盲人摸象有用,何况这人似乎极有身份地位,他免不得把对方的一些话放在心上。
“小哥,”吴邪裹着被子挪到张起灵身边,讨好的蹭了蹭对方下垂的手:“我们试试吧,再危险的情况又不是没遇到过。”
他在那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好不容易把张起灵绷着铁石心肠的拒绝磨软了,不由松了试试的准则,但如果一旦有危险必须撤出不再继续。吴邪免不得嘴上答应的欢,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配合行动了。那人复和张起灵在一旁低声商量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出发的时间,最后敲定了今天夜里再来,才起身离开。
白天在吴邪满心期盼的等待中过去,直到月别惊鹊时,那人才又来了。张起灵给吴邪穿好衣服,暂时把链条去掉,便推门向下寨的方向走去。这次大约是夜里赶路,又是熟悉当地地形路线的人领着,吴邪只觉得很快就看到了张家外院的木围栏,那二人却似乎并不打算从正门走一样,绕到侧面一颗虬髯古树边,带路那人轻巧攀树而上,如豹般扭身跃下,轻巧的似乎在平地上行走。吴邪看呆了,他哪有那本事大半夜的爬树,这地方看着有两三层楼高,真要他自己爬了又跳不得摔死?正琢磨着怎么才不给张起灵拖后腿,那人却一下把吴邪揽到背上,低语一声“抱紧”便纵身一跃,三俩下上了树。这驭风行炁感太过强烈,垂直的根须在对方脚下竟如履平地一般,他甚至没觉得特别颠簸。等到站在树上时,张起灵又轻巧的把他转到怀里揽着,一肘倚墙,向下一蹦便平稳着地。一趟攀墙落地走的是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翻了个小土坡,吴邪不由得对这俩人的伸手瞠目结舌。
他倒是想开口夸一下对方,但张起灵和那人着急赶路,他也就只能敛口不语了。很快,那座熟悉的山脉在他的眼前起伏,修筑在洞穴里的庙宇逐渐在黑夜中浮现,像沉眠在深山中的黑色巨龙。领路那人似乎对这附近格外熟悉,很快找到了那天吴邪和导师他们走的山道,不一会便站在了那熟悉的槃弧庙前。吴邪仰头看着那静静盘亘在黑夜里的神祠,感到上一次来这里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时竟生出不明的恍若隔世感。
那人回头看着张起灵,简单道:“就按照早上说的,你进去吧,把他交给我。”说着,指了指在一旁站着浑不知情的吴邪。被指名道姓的人一愣,不由自主开口反驳道:“我不和小哥分开。”